孩子毕竟是您的,我想,现在两个孩子还小,等我将他们带大些,到时候,将孩子送回京城,将来他们的前程也归皇上管。”
裴玄度气笑了,“那麽你呢?”
“我?”秦玉君如玉的脸带着向往,“我会在淮县,或者其他的地方,过着平凡普通的归隐生活。”
“你真狠心,竟然抛得下孩子和我,那我也告诉你,我不准!我们一家人再不能像上辈子那样骨肉分离!”
秦玉君觉得自己听错了,“上辈子?”
裴玄度被这女子气得失去理智,他道:“我是说,我决不允许我们一家人再分开。”
岁奴和安奴听着爹娘吵架,岁奴问:“看这样子,爹娘是要离婚啊?要是爹娘离婚,你想跟着谁?”
安奴问:“离婚是什麽?”
岁奴答:“就是和离咯。”
“我当然是跟着娘!”
“切,你个妈宝男!”岁奴鄙夷的说。
安奴听不懂,“什麽叫‘妈宝男’?”
“就是只听娘亲话的儿子。”
安奴满意的点头,他很喜欢这个词,并且为此感到自豪。
“那你呢?你想跟着谁?”安奴问。
岁奴答:“那我自然就选择跟着父皇了,毕竟我上辈子就是公主,这辈子继续当公主才符合我的调性,我比较适合过荣华富贵的生活,呵呵呵呵。”安奴鄙夷。
秦玉君和裴玄度无法说服对方,但山间小院如今有十个宫女十个太监守着,还有付嬷嬷看着,皇上摆明了不会让她离开。
这日,秦玉君带着苕儿来到从前那家小酒馆,二人像从前一样点了几样小菜,点了一壶无忧渡。
苕儿依旧没心没肺,“夫人,其实进宫也没什麽不好的,皇上这样喜爱您和两位小主子,进宫後也没人敢欺负我们。”
秦玉君看着苕儿啃着猪蹄油汪汪的小嘴,“傻苕儿,事情没有你想得那麽简单。”
苕儿嘴里抱着肥美的肉,“是您想的太复杂。”
秦玉君喝了一杯无忧渡,苦笑,也许吧,可是她是真的怕了,怕从一个牢笼进入另一个牢笼。
“玉君妹妹!”冯瑛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秦玉君。
她道:“自上次後,我们已经许久未见。”
“孙家之事我也知晓了,你还好吧?”冯瑛问,她本想去找她,只是自己身上也是很多事一件又一件的缠在身上。
秦玉君点头,“我在那之前拿到了和离书,已经脱离了孙家。”
“那就好,那就好,妹妹是有後福的人。”
秦玉君见冯瑛心事重重,“冯瑛姐姐,裴世子的事情……”
她知道冯瑛和裴昌并无多少感情,但是裴昌的事,多少会牵连冯瑛。
冯瑛仰头喝了一口酒,“没想到我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冯瑛说的是孙宿暗中帮瑞王和裴昌做事,二人被一同斩首的事。
“是啊,着实没想到。”秦玉君也未想到,三老爷早就暗中勾结瑞王,竟然藏得如此深。
裴昌和孙三老爷斩首那日,她看着自己那前公公面上没有一丝对死亡的恐惧,只对着孙大老爷和二老爷笑得狰狞,想来他是对他们是恨之入骨。
也许多年来,老太太和两个兄长长期的打压,导致孙三老爷变成一个心思扭曲阴暗之人,做下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
“冯姐姐有心事?我听闻冯将军回来了,裴世子也算罪有应得,冯姐姐为何还是闷闷不乐。”
冯瑛道:“有时我倒希望自己孑然一身,好过被最亲的人背叛。”
她举起杯子,“来,玉君妹妹我们干一杯,兴许今日过後,我怕是也要步裴昌的後尘了。”
“这,这是怎麽回事?”秦玉君忙问发生了什麽事。
“玉君妹妹,有时我真恨自己为何不是男子,为何我就不可以冲锋陷阵,我不比我大哥和二弟差,小时候父亲给大哥讲兵书,我一遍就记住了,我还研究出了新的一套枪法。可是就因为我是女子,就只能相夫教子,就只能被赐婚,嫁给一个鼠目寸光,心胸狭隘的阴险小人。
冯瑛满眼的颓丧,“如今,父兄舍我们而去,来日他们无论成败,我恐怕都是活不成了。”
此时,外面官兵押送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女眷路过,秦玉君认出这其中有孙家的人,孙老太太丶孙大夫人丶孙二夫人以及孙兰清。
秦玉君看着孙家女眷被带走,孙老太太只顾利益,孙大夫人对子女纵容,孙二夫人精明算计,到头来一切成空,孙兰清更是三番五次陷害她,现在,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冯瑛手指这她们,“来日我的下场恐怕比她们还不如。”
“怎会如此?”秦玉君还想再问,可是再看冯瑛,她恐怕已经喝了太多酒,人已经倒在了桌上,口中呢喃:
“皇上,我要见皇上,让我见皇上。”
苕儿在一旁问:“夫人,怎麽办?”
秦玉君道:“送她回将军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