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恨
京城大街小巷都热议,皇上将要要处死瑞王世子一事。
秦玉君借给两个孩子买布料做些冬衣为由,下山来到一家隐秘的酒楼。
她对身後的护卫称要尝尝这酒楼的菜,将跟着的两个穿着便衣的侍卫支开,进了酒楼。
进了店内,朝一个安静的角落走去,乔装改变成一个老者模样的吴进,已在酒楼等着。
秦玉君坐到吴进的旁边的桌上,背对吴进,但两人说话,对方都可听见。
吴进边剥花生边低头说:“夫人,後日有船离京,就在汴河渡口。”
“多谢你,吴进。”秦玉君看着门外,小声道。
让吴进帮她买到船票很危险,可是她现在别无他法,她必须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那日皇上的话已经让她察觉不对,她想,与其等头顶上的剑落下,不如趁着皇上还没做好如何处置他们的打算,先行离开这是非之地。
“奶奶说的什麽话,要不是您,我如今一事无成,我两个表姐的仇,也不知何时才能得报。”
吴进又道:“只是,您若走了,这米庄……”
秦玉君道:“你放心,我走後并不影响米庄运转,裴公子到时自会接管一切事物。”
实际这米庄一开始便是皇上为了掩人耳目而开的,她走後,这米庄自然会正常运转。
因为有皇上的人跟着,秦玉君也不能多说,和吴进确认後啓程的时间丶地点後,吴进则先离开了。
秦玉君和苕儿则正常的点了些吃食,慢慢的吃完了才离开。
从酒楼出来,秦玉君又去街上逛了会,才带着苕儿回山中小院。
刚进了屋子,就看到裴玄度坐在在两个孩子床边,一脸慈爱的看着两个孩子。
听见她回来,他背对她,“回来了,今日出去可是遇上了什麽有趣的事?”语气很轻松,似乎又恢复成之前的模样。
秦玉君放下手中的东西,“能有什麽事,不过买些布匹罢了,对了皇上,裴昌两日後,就要处斩了吗?”
“没错,裴昌所犯之事,杀他千次都不够,这一次,裴昌跑不掉了。”
秦玉君点头,没再多问,这样的朝廷大事,她本就不该多问,只是因为後日是她离开的时间,为了确定皇上那日的行踪才多问了两句。
她的沉默反而引得裴玄度狐疑的看向她,“今日真是日头从西边出来了,朕以为你会问翠儿的。”
秦玉君心中一惊,忙着离开,忘了还有翠儿的事。
是啊,自己走了,翠儿怎麽办。
她试探的问:“皇上一言九鼎,说会放了翠儿,自然就会留她一命的,我信皇上。”
“是吗,没想到你对朕如此信任。”裴玄度看着一脸心虚的女人,对门外的外面的丘于道:“把人带进来吧。”
翠儿被丘于押着,像一没了灵魂的布偶,低垂着头,“翠儿!”
秦玉君上前,翠儿见到她,眼泪忍不住流出,“奶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翠儿,你真是糊涂。”
翠儿深知,自己所做之事绝得不到宽恕,竟然将小主子抱走,她对不起奶奶。
况且心爱之人的利用和欺骗,也让她心如死灰,本以为皇上会处死她,没想到皇上将她带回了山中小院。
翠儿跪在地上,面容悲凉,“奶奶,你知道麽,冬祭祀那日,孙庆宗他将我……从那时起,我便恨上您了,为什麽您唯唯诺诺,为什麽是我跟着你来到孙家,为什麽是我遭受这些……”
秦玉君晴天霹雳,这些翠儿从未告诉她,那麽,上辈子,是不是翠儿也被孙庆宗……
她想到上辈子翠儿在她死前,哭着磕头对她说对不起!
“为什麽,之前您不像现在这样,你要忍气吞声,你要任由孙家的人欺负,你要退让,让那些人看不起你,也看不起我!”
翠儿痛哭,这些埋藏在心里的话,今日终于可以全部都说出来:“为什麽您对苕儿就能全力相护,可是我呢,我被孙庆宗那畜生侮辱的时候,您又在哪里!”
秦玉君呆呆的道:“原来如此”。
她想到那些一地度过的艰难岁月,翠儿的不离不弃,曾经是她感受到的世上最後的意思温暖。
可是现在翠儿告诉她,那些都是假,翠儿之所以陪着她,是别有目的。
而上辈子呢,她告诉她,孩子出生就夭折了,又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