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雨夜……
因她忍受不了应王妃的冷嘲热讽,跟她动了手,被关入院中一个僻静的暗室。
那夜雨下得极大,电闪雷鸣,屋内却安静无声,守门的婆子耐不住寒冷,已偷闲的不知跑去了何处。
她被锁在房中,伴着黑暗,蜷缩在床角。
忽而,黑暗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轻响,那落了锁的房门,不知何时被打开。
屋外电光划过,照出一个男子的身影。
那人转手将门关上,屋内又黑成一片。
她吓得往床角上缩,可脚踝却好似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上,死死咬住了她。
“表嫂,莫怕。”
那人开口,正是寄居在王府的吴向文。
在她未被关入别院前,曾见过他几面,除开正式场合的碰面以外,他总找机会私下里偶遇她,饶是他刻意隐藏,也能捕捉到他眼里的垂涎之色。
她曾跟梁勋抱怨过,梁勋私下里警告过他几回,他才收敛了性子,再不敢放肆。
然而不过一年,他竟然胆大包天,寻到机会闯了进来。
“你放手!”李芷恬怒喝。
她的愤怒,似成了他催|情的药,就听他桀桀怪笑道:“可是让我好等,终于等到了这天赐良机,我如何肯放呢,表嫂。”
李芷恬踢他,无奈体内都是泄了劲力的药,踢在他身上的力道,如挠痒痒一般。
吴向文倾身而上,两手死死压住她的,仍旧笑着,“你都成了弃妇,独守空闺许久,不若与我共度良宵。”
“你疯了?我可是应王府三少夫人!”李芷恬怒声质问。
吴向文却是哈哈一笑,轻蔑道:“什麽三少夫人,不过养在府中的一个摆设罢了,不如便宜了我。”更何况他明日离府,此间四下无人,守门的婆子已被他支走,待他今日事成,明日事发後他早已出了京城。
不过一个见不得光的弃妇,应王早不理後院琐事,应王妃向来包庇他,定会为他掩下此事。
“你放肆,你今日若敢碰我,梁勋饶不了你!”
吴向文仿佛听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讽笑道:“梁勋都不在了,你还指望他能护住你?”
李芷恬一愣,“你什麽意思?”
然而吴向文却不愿再跟她解释,一把扯坏了她的外衫,举止放肆起来。
“你放开我!”她无力高声大喊,却无济于事,“你不得好死!”她狠狠诅咒着他,却换来他愈发张狂的急迫。
裂帛之声在黑暗中相继传来,将她微弱的希望也扯得粉碎。
她无力抗衡,愤怒又绝望的泪水在黑暗中滑落,洇湿了床榻。身上之人压着她,束缚着她,一直作乱,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
失了气力的手,慌乱的在床榻上摸索,在凌乱破碎的衣衫中寻找,终于……终于摸到了……
屋外又打下一束电光,屋中也闪过一丝寒芒,一声哀嚎响彻雨夜。房门猛的被人撞开,就见屋中二人,一个坐在床上,手持白刃,一个倒在地上,捂着手臂呻吟,中间一条新鲜的血痕,泾渭分明。
就差一点点,他就险些得逞,就差一点点,她就能抹上他的脖颈。
……
王麟一口咬上她指尖,恨声道:“谁说我救不了你?”
十指连心的痛意,终于把她从梦魇中拉了回来。
脑中黑雾尽散,眼前画面逐渐变得明晰,王麟的脸,一片一片,在她眼前逐渐拼凑完整,泪水潺潺而下,她颤巍巍伸出手,痛哭出声:“麟哥哥……”
她如溺水之人,紧紧抱着身前的浮木。
前世的噩梦,成了她两辈子的疮疤,结了痂,撕扯开,仍是粉淡的血肉。
她只能一味的哭,将所有的惧怕和恐慌,凝成泪。
王麟安抚着她,一下一下,顺着她脆弱的脊背,给她带去稍许慰藉。然而,收效甚微。
连绵不绝的哭声拉扯着他,他第一次这麽无措,第一次察觉到眼前这个与他一起长大的人,离他如此遥远。
他眼眸投入昏暗的角落,想将远离他的人拉回身边,于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我一直想问,在杨家别院将你从冰窖救出时,你为何说‘又要死了’。”
哭声戛然而止,箍着他的力道浑然间松了两分。
王麟却不让她退,“所以,你已经死过一回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