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正君不再试图教会他的榆木脑袋,只冷笑着开口:“急什麽!既然他不想结婚,那我就帮他一把好了!”
一周後,首都人民医院。
听闻李少卿车祸的消息,院长亲自过来探望。
检查过後,确定人没有人大碍,还是因为车祸时的外伤被院长亲自勒令在医院修养,她可不想这麽一个好苗子就因为儿女情长这点小事年纪轻轻就夭折了。
作为医院备受关注的名人,这小老太太早就耳闻了李少卿与唐泽那点事,毕竟她也几次在李少卿办公室门口撞见少年。
作为旁观者,老太太稀罕地发现向来待人冷漠疏离的李少卿对少年及其包容,直接将他两当成了一对情投意合的小年轻。
老太太看着李少卿时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将两人当作被陈家棒打鸳鸯,嫌弃李少卿的出身。虽说当年的唐家算是民门望族,可这一代发际的陈家实在不被她看在眼里。她还打算自家有没有合适的小辈介绍给李少卿呢。
正巧这时,陈家命人送来了谢礼。
来人趾高气昂地将陈家准备的一些补品放在李少卿病床边,接着掏出一张大红请柬扔在床上,并对着病床上的李少卿傲慢开口:“为感谢李医生对唐泽少爷的救命之恩,这是陈家特地给您的请柬,希望婚礼时您能准时出席。”
李少卿面无表情地回望过去,并未开口。
这人被李少卿幽黑的眼珠盯着,不知怎的打了个寒颤。
想到临出门前正君交代的话,他擡了擡下巴,鼻孔朝天,轻蔑地道:“泽少爷在家闹着要出去,被夫人关起来了。从回去後就滴水未进,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几天呢!”说罢,她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病床上的女人,不等李少卿回答,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在她的认知里,李少卿与唐泽正是一对因家世被棒打鸳鸯的苦命情侣,想必得知唐泽少爷的消息,必定会去出席婚礼,到时候必是一场好戏,正君的谋划正好施展。
老院长正在病房目睹了这一切,见李少卿这个她认定的好苗子仿佛因为感情一事一蹶不振,毫无生气的样子,气愤地教训道:“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女人,岂能整天儿女情长,不就一陈家吗?以为谁不知道她姓陈的如何发迹的?竟敢狗眼看人低!小李呀,你听院长的没错,我这儿还有好几个本家子侄,回头带你见见,年轻人就要多交际交际,才不容易钻牛角尖。”
李少卿仍是一脸漠然地靠在病床上,仿佛院长说的事跟她无关。
她随意地扫了一下那红色请柬,伸手将它拿了起来。
见李少卿扔一副沉浸在悲伤中的模样,老院长深深叹了口气,摇摇头离开了病房。
而李少卿看到请柬中烫金的唐泽与欧阳静并排列在一处,脑海中随即闪现出少年青涩羞怯的模样,一瞬而过,并未在她心中掀起波澜,她只是想到等婚礼一结束,她的任务应该可以完成,自己可以顺利解脱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李少卿身上的外伤逐渐愈合结痂时,也越来越临近陈家与欧阳家的婚期,陈家上上下下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婚礼做准备,装点布置宴会现场。
出乎意料地,唐泽最後一段时间完全沉寂了下去,不再闹腾,仿佛接受了陈母的安排一般。
听到佣人来禀报时,陈母并未松口将人放出来,想必是怕唐泽改变了策略,换种方式另她们放松警惕。
然而,这可急坏了陈家的其他几位。眼见着奢华又高调的宴会厅装点完毕,有人暗中嫉妒得两眼发红,他可不会眼看着唐泽这麽好运地加入欧阳家,成为欧阳家的少君。
想到自己的计划,站在大厅中的少年嘴角上扬:唐泽,等着看吧,婚礼当天我会送你一份大大的惊喜!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李少卿终于获得院长批准得以出院。她有条不紊地收拾着病房内的行李,一件件整理好自己的随身衣物时,床头柜上两张一模一样的红色请柬映入眼帘。
白净清瘦的手指将两张请柬随意拿了起来。一张是陈家正君专门派人送来的,而另一张,是第二天陈家管家替唐泽送来的,并千万嘱咐她一定要去。
李少卿平淡地摩擦着手中铜版纸坚硬的质感,就像少年的脾性,冷硬又锋利,伤人的同时,也折断了自己。
焦玉树过来时,就看到李少卿手里拿着大红色的请柬在发呆,他嘴角的笑容一滞,握紧了门框,随即又恢复正常。
他马上就要嫁人了,没关系,她们之间再无可能,这是他的机会。
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关心道:“李医生,恭喜你出院。你刚恢复,我送你回去吧。”
李少卿将请柬随手塞进包里,她并不打算去参加婚礼。听到身後的声音,她直起身来,面容有些苍白,脸上的表情依旧冷淡:“谢谢,不用了。”
她拎着一个黑包,越过青年,直接走了出去。
焦玉树看着李少卿的背影,不甘地咬了咬唇,执着地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