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闹天宫这场闹剧的落幕,天庭久违的再次选择沉寂了下来,众仙也是选择对此事持观望态度,形成了统一默契。
尤其是参加了这场战斗的天兵神将,更是没有任何胜利的喜悦,这件事,不知不觉间仿佛逐渐成了一方忌讳,偶尔谈及,也只不过是众仙私下里的谈资。
而天宫各界宫殿重建,也已由张鲁二班监制,财神殿拨款扶持,范蠡这位文财神,自从赵公明入驻通明殿,雷部后,他便临时接手了武财殿一应事务。
如今范蠡看着桌上这一封封有指向性以及标注着亏空的文件,缺乏表情的脸上,有了些许表情变化,他轻轻伸出食指,指尖一缕火苗跳跃,挥了挥手,殿门自动关闭。
几秒后,大殿的门再一次推开,进来一位戴着帷帽的高挑男子,他点了一下头,在范蠡身边坐下,当扭头看见案桌下火盆中早已燃尽的黑色灰烬,才皱眉问道:"范先生,你这样做,我师父那边你不好交代吧。"
俊秀的范蠡面带微笑,语气温和的问道:"迩益,可觉得范某还需要和公明兄解释?"
姚少司又称谓姚迩益,许是很久未这样被仙唤过,他的神色不免陡然一愣,回过神来,笑了一声:"看来范先生的确是不怕被雷部,通明殿秋后算账。"
范蠡摇头:"迩益无需试探,这天宫各仙对司法机构何仙不谈之色变?范某也自不例外,只不过,如今各殿损毁严重,很多事早已查无可查,若我财神殿此刻依旧咬着不放,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况且迩益是否觉得,司法机构会舍本逐末,继续追查不成?"
姚少司沉默了,眉头紧锁,若有所思。
呼他悄然松了口气,淡淡道:"只是可惜了那猴子了,如今不仅失去了自由之身,到头来却还要无辜背上此等脏水。"
范蠡看了一眼姚少司,哂笑道:"迩益是何时有了这般同理心?那孙悟空大闹天宫本是不争的事实,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仙,只不过他恰好成为了天庭眼下最适合的仙家,至少财神殿还没有妄加太多条款,若是其他殿,怕是会借机妄报亏损,到时,你岂非更增烦恼?"
姚少司并不傻,相反非常聪明,联想到众仙的态度,心里已是作了比较。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霍然转头,看向范蠡。
越是沉寂,便越代表天庭仙越有恃无恐,只要有那猴子兜底,他们往后如何说都行,所有的不合理,大不了都可以推给孙悟空。
眼下的局势,让姚少司看到的并非是孙悟空有多委屈,而是另一场波澜诡谲的官场相斗。
姚少司沉吟一下,颔道:"所以先生才要一把火烧了这些罪证以及武财殿查缺补漏的亏空?以求明哲保身?"
范蠡缓缓道:"范某只是不想公明兄身在司法部门,到头来被有心仙以此为由拉入漩涡之中,至少眼下不可以,天下间人人想寻求公平,却上天无路,下地无门,不外乎便是如雷部,通明殿这般部门,令其寒心,如今强权加身,不该正是考验他们的时候?"
姚少司笑了起来:"范先生说得倒是轻巧,此间事,你我二仙想必心中看的明了,此间到底是谁的意思,不用姚某细言了吧?"
范蠡深深看一眼姚少司,淡淡道:"你觉得陛下此刻与那王灵官造势,意欲何为?"
说罢,便领着姚少司走向另一侧,边走,边看一眼凝眉的姚少司,语气里带着儒雅随和,道:"迩益,在某事物出现之前,故意大加渲染,为其营造一种良好的气氛与形势,本身便是一种动势,只不过,众仙只能看见眼下王灵官壮大了声势,却忽略了这又何尝不是营造了一种优势。"
"如今天庭仙皆知这位都天大灵官,战力无双,若到时,他要追查某事,那各界多少隐忍不敢出的底层仙心里莫名有了底气?"范蠡心底略有些感慨,深邃的眸子动了动:"只不过,当下他还差个契机,但依我看也快了,怕是再过不久,这些落网仙家也会人头落地。"
姚少司察觉到范蠡在观察自己,两人目光交汇,他看着这位韬光养晦,入天为仙不久的天庭文财神,缓缓收敛了温和,眼神里流露出真正的锋芒,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生何故与我说这些?"
范蠡手腕翻转,把一封用腊严丝合缝紧密封存的文件袋送到对方手里。
姚少司低头看着手中文件袋,眉头紧皱。
"迩益,范某虽入天宫不久,但为人一生艰苦创业、三致千金,又能广散钱财救济贫民,遂逐渐被后世尊之为财神、商圣、商祖,而我老师计然博学无所不通,尤善计算,为人时时常受他教诲,大智者若愚,要时常观察学习大自然,善于从事物刚开始生露出倪端时,就能知道事物的展规律,知道别人的想法。"
"观色诚智,必有明达之色,诚仁者,必有温柔之色,夫达也者,质直而好义,这察言观色一道,范某虽不敢明言百断,却也能窥探七分,而你手里这份文件袋中所提及之仙,便是范某这入仙以来一些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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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望迩益能代为转达给通明殿。"
这姚少司瞳孔骤然收缩,脸色旋即苍白:"范先生,莫非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准备这么做?所以你才不想让师父存有任何被攻坚的把柄?"
他捏了捏眉心,平复内心躁意,缓缓道:"请恕姚某不能答应,这份文件还请先生一并焚毁吧,查案那是雷部,通明殿之事,财神殿向来只管天宝出纳归账,先生越矩代疱,已是坏了规矩。"
范蠡吐出一口浊气,定了定神:"此仙不是等同仙,若非此间变故,天庭有望重整,范某亦不敢赌这一把,若范某看错王恶,那也早晚是必死之局,如今迩益一再推脱,岂是要害范某?"
"范先生,为何不能自己去送?"
"因为范某不能离开这里,若是行差踏错,走漏风声,一切晚矣。"
说到这里,范蠡心情极为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