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看向身旁的少女。
这一次,无需靠近。新生的暗红蛊虫在他意念驱使下,化作一道无形的烙印,隔空射入少女的眼瞳!
“呃啊——!”
少女空洞的喉咙里挤出破碎的痛呼!
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
原本死灰的皮肤瞬间涨得通红,滚烫的体温蒸腾而出,细密的汗珠浸透了额。
她像一株被投入沸水的植物,在本能的痛苦中剧烈颤抖。
维克多眉头微蹙。
他并未触碰少女,只是抬起苍白修长的右手,隔空虚按。
掌心下方,空气骤然凝结,细碎的冰晶凭空汇聚,旋转着化作一片薄如蝉翼、边缘流淌着暗红魔纹的菱形冰晶。
冰晶悬停在少女滚烫的额头上方三寸之处。
极寒的气息丝丝缕缕地弥散开来,精准地笼罩住她烫的躯体,形成一道温和的降温力场。
既压制着体内两条蛊虫厮杀引的恐怖高热,又绝不至于冻伤她脆弱的身体。
他如同一位操持精密仪器的主治医师,以冰为刃,以魔纹为鞘,将狂暴的能量对冲约束在方寸之间。
整个过程,他的指尖未曾沾染少女一片衣角,只有那枚悬浮的冰晶,在满室猩红中散着凛冽而克制的寒光。
监控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哈里斯脸上的狂热凝固了,金丝眼镜滑落鼻梁,镜片后的蓝眸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名为“恐惧”的阴影。
少女滚烫的体温在冰晶力场的压制下渐渐回落,急促的喘息也平复成虚弱的抽噎。
她空洞的眼眶深处,一点暗红的微光一闪而逝。
紧接着,一条细如丝、通体覆盖着暗红魔纹的蛊虫,缓缓从她湿润的眼角爬出。
它不再狰狞,反而带着一种…被彻底驯服后的温顺,在维克多摊开的苍白掌心蜷缩成一团。
维克多猩红的眼瞳扫过掌心那点暗红,指尖魔焰无声窜起,凝成一个小巧玲珑、内壁刻满封印符文的玻璃瓶。
他随手将蛊虫弹入瓶中,瓶口魔焰一闪,无声封死。
“小东西…”维克多低语,指腹摩挲着冰冷的瓶壁,
“…回头再好好‘聊聊’。”
他将玻璃瓶揣进衣袋,目光转向身上那件刺目的猩红嫁衣。
宽大的袖摆绣着繁复的金线龙凤,衣料上还残留着劣质香粉和陈旧檀香混合的诡异气味。
他拎起过长的嫁衣,猩红的眼瞳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审视过那些繁复的刺绣和衣料下隐隐流动的、几乎可以忽略的…能量残留。
片刻后,他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没有毁掉,也没有丢弃。
维克多瞥了一眼床上昏睡过去的少女,又抬眼,目光仿佛穿透层层墙壁,精准地“钉”在监控法阵的方向。
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挑衅,只有一种…深渊般的平静,和一丝…洞悉一切后的、近乎怜悯的嘲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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