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蛇的身躯被那道金光冲击得滑向一边,它嘶吼着,张开大口,便要喷出凌厉的霹雳。张天童的飞剑已如一道流光,“噌”地擦过蛟蛇头顶。虽没能破开那坚硬的鳞片,却硬生生阻了它的攻击势头。张天童借着这一瞬的空隙,身形猛地一跃,稳稳落在红树旁。
那蛟蛇果然被引了注意力,嘶吼一声便调转方向朝他扑来。令人心惊的是,它那硕大的身躯在湿滑的石壁间蜿蜒爬行,竟如履平地,丝毫不见下坠之态。
张天童心头一凛:这厮果然是要成龙了,才能有这般本事。看来今日只能放手一搏了!
蛟蛇在石壁上疾行数丈,正要张口扑向张天童,头前却突然金光爆闪——一道炽烈的光束直逼它的头颅。蛟蛇反应极快,猛地向一侧扭身躲避,可另一侧又一道金光接踵而至,封死了它所有退路。
“吼——”蛟蛇猩红的竖瞳死死盯住正在掐诀施法的赵道长,忽然张开巨口,三颗莹白的光球“嗖嗖嗖”射了出去,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赵道长面门。
赵道长足尖一点,身形迅冲向另一块水晶。那三颗白色光球接踵而至,“砰砰砰”接连撞在水晶上,竟被生生弹向了另一侧。他心中早有计较——方才指尖触到第一块水晶时便察觉异样,这些水晶定是被人灌注了灵力,否则早已被霹雳球击得粉碎。
三颗光球在洞窟中四散飞射,一颗直直撞在一处石壁上,刹那间炸开一团火花,火星四溅中伴着噼啪脆响。可那黑色石壁坚硬得乎想象,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坑。另一颗则撞向旁边的水晶,随即如弹珠般在四块水晶间接连反弹,最后竟兜转着飞回,“啪”地砸在蛟蛇头上。刹那间,无数银蛇般的闪电在它鳞甲上蔓延,噼啪声不绝于耳,蛟蛇却浑然不觉,依旧凶性不减。
最惊险的是第三颗光球,竟直奔陈明乾等人所在之处!眼看就要击中总把头、李连生和裴婉君几人,千钧一之际,陈明乾与韩幼娘同时出手,两道灵力护盾瞬间挡在众人身前。总把头下意识将裴婉君护在身后,动作快得不及细想。
“砰!”
光球撞上第一道护盾,那层灵力屏障如玻璃般寸寸碎裂;韩幼娘急催灵力筑起的第二道护盾也应声而破。两道屏障虽挡不住光球的威势,却也卸去了大半力量。最终落在众人身上时,光球已化作一团狂暴的闪电。
“啊!”
几声痛呼中,众人被狠狠炸飞,重重撞在石壁上,闷响连连。唯有裴婉君依旧立在原地,她双手从头前缓缓放下,现身前悬浮着一层金色护盾,稳稳挡住了残余的闪电,而胸前那块玉佩正散着柔和却坚韧的金光。
“是张叔叔给的玉佩……”裴婉君轻抚胸前玉佩,恍然道。
不远处,张天童余光望着那抹渐暗的金光,长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那蛟蛇的目光死死锁在红树旁的张天童身上,唇瓣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执念缓缓向他靠近。可就在它的头颅离张天童不过丈许距离时,像是突然被无形的惊雷劈中,猛地顿住了动作。它骤然抬起硕大的头颅,那双竖瞳里闪过一丝惊疑,直直望向洞窟顶端,仿佛那里藏着什么让它心神剧震的东西。
下一秒,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从它喉间炸开,声波在洞窟里激荡,连空气都仿佛在震颤。它的目光疯狂地扫视着整个洞窟,方才对张天童的执念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竟全然不顾一旁的众人,庞大的身躯如离弦之箭般朝着石壁上的那个洞口游去。
可那洞口早已被严严实实封住,蛟蛇用头颅疯狂地撞击着石块,出沉闷的巨响,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它愈焦躁,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洞窟顶部直冲而去——“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它的头颅重重撞在洞顶的岩壁上,碎石簌簌落下,可那坚硬的岩壁上,不过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坑洼。
怒吼声中,蛟蛇猛地张口,一道刺眼的霹雳从它口中喷薄而出,狠狠砸在石壁上。然而石壁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痕都未曾出现。它心有不甘,口中的霹雳愈凌厉,如银蛇乱舞般朝着四周扫射,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轰鸣,却始终找不到能被撼动的地方。
另一边,赵道长已冲到水晶道路旁,双手翻飞间急切地救起刚才被霹雳炸飞的几人。小道士趴在地上咳着血,余光瞥见身后自己冲撞的石壁,尺许处便是一根尖锐的水晶柱,若非撞击时偏了半分,此刻早已被水晶贯穿胸膛暴毙当场,后怕让他浑身止不住地抖。
韩幼娘与陈明乾因有灵力护体,被炸飞时只是受了些皮肉擦伤与震伤。两人重重撞在石壁上,衣袍擦过岩石划出细碎的声响,眼看身体就要坠入洞底,他们当即脚尖猛蹬石壁,借着反作用力在空中翻身,稳稳落回水晶道路上,只是落地时皆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渗出的血丝被他们随手拭去。
而那小道士虽修为尚浅,灵力护持远不如二人,被炸飞撞在石壁上时闷哼一声喷出大口鲜血,伤势比韩、陈二人重些,但好在要害未损,扶着石壁缓了片刻便能勉强站立,总算无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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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把头和李连生的伤势最为惨重。李连生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脸上的五官拧成一团,嘴唇咬得白,脸色更是惨白如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碎的呻吟。总把头半靠在石壁上,除了浑身骨骼散架般的剧痛,右手还死死攥着血肉模糊的左手——他的左手掌竟被削去了一半,森白的骨茬混着碎肉露在外面,鲜血正从断口处汩汩涌出,在身下积起一滩暗红。方才他被蛟蛇的霹雳炸飞撞向石壁时,手臂不偏不倚撞上水晶柱锋利的边缘,半只手掌瞬间被削落。此刻,浑身经脉都似在灼烧,嘴角的鲜血顺着下巴不断滑落,滴在衣襟上晕开大片腥红。
赵道长看得心头一紧,连忙从怀中掏出药和布条,蹲下身先按住总把头的断手:“忍着点!”冰凉的药膏触到伤口,总把头闷哼一声,额头瞬间布满冷汗,却依旧咬牙没再出半声痛呼。
张天童依旧站在红树旁,目光平静地看着洞顶那蛟蛇近乎疯狂的行径。他缓缓抬起手,指尖掐出复杂的法诀,眉头微蹙,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只听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要被蛟蛇的嘶吼盖过:“原来今日天道大开,正是飞升的时机。”
话音落下的瞬间,洞顶的蛟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嘶吼声愈凄厉,冲击的力道也愈狂暴,仿佛要在这最后的时刻,挣开这洞窟的束缚,冲向那天道之门。
蛟蛇口中的霹雳愈狂暴,银蓝色的电光如狂舞的巨蟒,一次次狠狠抽在石壁上,却始终徒劳无功。就在它狂怒之际,霹雳直直劈中一根水晶柱——那水晶骤然亮起刺目的光华,竟如镜面般将霹雳原封不动地折射出去!
电光精准地落在对面石壁的另一根水晶上,再次折射,紧接着是第三根、第四根……水晶与石壁间仿佛织起一张无形的电网,霹雳在其中辗转腾挪,每一次折射都让光芒更盛。
当第五次折射生的刹那,那道银蓝霹雳陡然炸开,化作一道纯粹的白色光柱,如天神的长矛般撕裂空气,不偏不倚地射在蛟蛇庞大的身躯上。
蛟蛇的嘶吼戛然而止,扫射的动作被瞬间打断。那股沛然巨力将它狠狠推搡出去,庞大的身躯“啪”地一声紧紧贴在石壁上,动弹不得。被光柱击中的地方,寒气以肉眼可见的度蔓延,眨眼间便凝结出厚厚的冰层,如锁链般将它的身躯牢牢锁在岩壁上,连鳞片的缝隙都被冰棱填满,任凭它如何挣扎,都只能带动冰层出沉闷的碎裂声,却始终无法挣脱。
张天童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眸光微动。他望着那些在光柱消散后仍泛着微光的水晶,指尖捻诀的动作缓缓停下,轻声道:“果然如此。明乾让我设法让蛟蛇用霹雳冲击这些水晶,竟是要借折射之力。”
洞穴深处,那道悬浮的光幕泛着幽幽的淡蓝色光晕,将周围的岩壁映照得忽明忽暗。张天童借着这短暂的平静,来到光幕前,指尖悬在光晕前方几寸处,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阻力正丝丝缕缕地往外渗。他凝神探查片刻,眉头微蹙,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不远处的赵道长。
“道长,看来我们必须得放手一试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带着些微回响,“不然就得死在这洞中。”
赵道长闻言,花白的眉毛挑了挑,后背衣襟间插着的拂尘轻轻一抖:“怎么,以你我的法力破不了这光幕?”在他看来,两人修为相加,寻常禁制断没有打不开的道理。
张天童却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破不了。”语气里的笃定让人心头一沉。
旁边,李连生和总把头、陈明乾、裴婉君几人都竖着耳朵听着这边的对话,此刻听到“破不了”三个字,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难色。
“师父,我跟你们一起……”陈明乾当即往前一步想请命,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天童抬手制止了。
“我与赵道长二人前去即可。”张天童看向陈明乾,目光又扫过一旁众人,沉声道,“人多反而碍手碍脚,不好施为。”
他顿了顿,视线最终落在裴婉君身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二人留在此处,好生照看他们。”话音落下,便已转身看向赵道长,显然这决定再无转圜余地。
张天童与赵道长刚行至离红树不远的地方,耳畔突然炸响一阵冰块碎裂的脆响,尖锐得像是玻璃被猛力敲碎。紧接着,无数大小不一的冰块如骤雨般坠落,那庞大的蛟蛇竟也裹挟在冰瀑之中,一同朝着洞窟底部的山坡坠去。
两人目光紧追而下,只见数块棱角锋利的冰块直直砸向红树——枝叶应声断裂,红色的枝叶簌簌落向地面,可还没等落地,便在眨眼间化作了一地焦黑的飞灰,仿佛被无形的烈火灼烧过一般。然而,红树断裂的枝桠处却迅抽出新的枝叶,以肉眼可见的度舒展,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初,仿佛方才的重创从未生。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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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沉闷的巨响震得洞窟微微颤,冰块与蛟蛇的身躯重重砸在山坡上。山坡上堆积如山的骷髅被这股巨力冲击得四散飞溅,白森森的骨块撞在岩壁上,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转眼便散成了一地残骸。
再看那蛟蛇,它庞大的身躯前端不偏不倚撞在一根突出的水晶柱上。令人心惊的是,那水晶柱虽被撞得出嗡鸣,却依旧笔直挺立,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而蛟蛇坚硬的鳞甲也未被水晶柱破开,只是微微凹陷了一块。
蛟蛇猛地挣扎着撑起身体,巨大的头颅晃了晃,似是在驱散坠落的眩晕。它转动着泛着寒光的竖瞳,精准锁定了不远处的张天童与赵道长,喉咙里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嘶吼,腥风裹挟着怒意扑面而来,獠牙在幽暗的光线下闪着慑人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