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砍不进,力劈不开,这些石鬼仿佛不知疼痛,只懂一味扑杀。不过片刻功夫,便有几名同伴惨叫着被石鬼扑倒,瞬间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石桥已然成了绝路,众人只得且战且退,狼狈地退回大殿。
大殿前,韩幼娘与陈明乾双剑齐舞,剑光如练,不断绞杀着四周扑来的石鬼。而裴婉君与张天童则急步来到那刻有图画的石柱前,争分夺秒地搜寻着线索。
裴婉君凝神细看,四幅石刻画面在火光映照下渐次清晰。她先是蹙眉沉思,这四幅画的顺序该如何排列?当目光扫过画中人的衣着装饰时,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这是按四季排列的,也对应着画中女子的一生!”
她指着第一幅对张天童道:“你看,这女子戴着珍珠项链,眉眼间满是纯真笑意,分明是闺中无忧的少女时光。”
第二幅画面里,女子一身劲装,正在野外弯弓狩猎,英气勃勃,手指上那枚镶嵌着椭圆形宝石的戒指尤为醒目。
第三幅则是一派喜庆景象,女子身着繁复华服,头戴玲珑步摇,手中轻摇团扇,正是出嫁时的盛景。
到了第四幅,气氛陡然凝重。顶部画中女子面色悲戚,身上再无半点饰,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懑。
最后下面的画面里,她躺在熊熊火焰之上,抬手指向天空,那只抬起的手腕上,隐约戴着一只手镯。
张天童依言细查,一一颔确认,心中愈肯定裴婉君的判断。
此时,大殿前的众人已结成一个防御圆阵,韩幼娘与陈明乾剑下已毙百数石鬼,可深谷之中,仍有源源不断的石鬼攀爬而上,仿佛无穷无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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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童与裴婉君迅确认了需摆放的物件,当即带着众人边战边退,向着主殿靠拢。
这一路更是凶险,石鬼如潮水般涌来,韩幼娘与陈明乾纵有通天本领,也难顾全所有人,不时有人被石鬼突破防线,险象环生。
张天童领着众人转向后院,刚一踏入,眼前景象便令人心头一紧——后院已然被石鬼侵占得满满当当,不少原本矗立的雕像在石鬼的磕碰撕扯下,碎裂成一地残片,狼藉不堪。
韩幼娘与陈明乾分立两侧,望着那些混杂在雕像群中来回游荡的石鬼,身旁悬浮的长剑却迟迟不敢贸然飞出。只因石鬼与雕像贴得太近,稍有不慎,便可能连同那些雕像一同损毁。
就在此时,张天童毫无半分迟疑,食中二指并拢向前一引,腰间一柄宝剑应声飞出,化作一道流光直射石鬼。
那宝剑在后院内灵活穿梭,度快得只留下道道寒芒闪烁。众人只听得石鬼接连出沉闷的倒地声,不过片刻功夫,飞剑已然归鞘,而通往主殿的道路,已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众人匆匆退回主殿,韩幼娘与陈明乾守在殿门口,飞剑不断斩杀着源源不断扑上来的石鬼,剑光霍霍,勉力支撑。
张天童见状,转头对裴婉君道:“婉君娘子,去开启机关,我等在外守护。”
话音未落,他已然纵身跃起,稳稳落在主殿屋顶,长剑飞旋间,将屋顶上盘踞的石鬼一一剿杀,随即固守屋顶,不让任何石鬼有机会靠近。
其余人等慌忙退入殿内,杂乱的脚步声中,不知是谁退避时肩头撞到了门口元五郎的雕像。
只听“哐当”一声闷响,那雕像应声向一侧歪倒,伴随着碎石剥落的脆响,一条手臂骤然断裂,重重砸落在地,碎石溅起老高。
裴婉君定了定神,依照此前所见石刻上的指引,将一件件饰逐一放入对应的盒子之中。她扫视了一眼周围神色紧张的众人,扬声道:“我要关了!”
一众人等皆是气喘吁吁,不少人索性闭上了双眼,屏息凝神等待着未知的变化。“关吧。”李连生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裴婉君先将第一个盒子合上,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然而,当她的手即将触碰到第四个盒子时,却猛地停住,脱口而出:“等等!”
李连生满脸疑惑地望向她,不明白为何突然停下。裴婉君眉头紧蹙,口中反复念叨着:“不对,不对……”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又哪里出了差错?
裴婉君的思绪飞运转,回想着方才看到的最后一幅石刻——画中女子抬起的手上,那物件看似手镯,却又隐隐有些不对劲。
她努力回忆着先前凝视那女子雕像时,脑海中浮现出的画面,尤其定格在女子回望过来的那一幕。
她轻轻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不对,不对……那女子看的,并非是我。”
裴婉君猛地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却只对上一片雕像的冷硬轮廓,以及围拢众人脸上混杂着疑惑与焦灼的神情。
人群里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又在她的注视下悄然退去,只剩下无声的揣测在空气中浮动。
殿外的厮杀声从未停歇,张天童师徒三人正奋力抵挡着源源不断的石鬼。
那些黑色的怪物嘶吼着扑来,数量多得像涨潮的海水,师徒三人的剑光在其中不断地撕开一道道口子,可石鬼数量太多,总有些漏网之鱼冲破防线,“砰”地撞在主殿的墙壁或窗户上。
每一次撞击都带着震耳的轰鸣,屋顶的积灰被震得簌簌落下,像一场细密的灰雪,落在人们的肩头与间。
直到飞剑破空而来,精准地将漏网的石鬼劈碎,殿内才会有片刻的死寂,可这死寂转瞬就被殿外更烈的打斗声吞没。
可这些喧嚣仿佛都被裴婉君隔绝在外,她眉头紧蹙,所有心神都陷在机关的谜题里,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袖。
眼前人头攒动,遮挡了视线,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扬声喊道:“把我眼前的路让出来!”
话音未落,围着的人群像是被无形的手拨开,迅向两侧退去,一条畅通的路径赫然出现。
然而路径尽头,映入眼帘的雕像手里却能看见三件饰,除此之外,再无特别之处。裴婉君的眉头锁得更紧,心头的疑惑像团乱麻。
蓦地,她脑中灵光一闪——那女子看向身后时,是坐着往后看的!
她立刻快步走到梳妆台前,依着回忆中那女子的姿态坐下,缓缓转过身。
可视线刚落,便被总把头他们那几尊高大的雕像挡住了大半。她当即侧头看向一旁的李连生,沉声吩咐:“把总把头他们搬到一边。”
“是!”李连生应声,立刻招呼身旁的兄弟上前。几人合力,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沉重的雕像,直到雕像被移到角落,裴婉君眼前的视野才彻底开阔。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