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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九尾狐旧怨缠（第3页）

“他死了。”狐帝的声音带着叹息，拐杖指向碎影玉，“这神玉照出的不是转世，是你的执念。阿澈的魂魄早在万年前就入了轮回，现在说不定是个种田的凡人，过着安稳日子，你何必非要把他拉回这腥风血雨里？”

碎影玉突然出一声轻响，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多。白妘兮的九条尾巴上，黑气开始消退，露出原本雪白色的狐狸毛，只是毛尖已经焦黑——那是强行催动邪术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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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琅的光丝轻轻拂过碎影玉，万象匣的金纹与神玉的光芒交织，浮现出一幅新的画面：轮回道上，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青年正挑着柴禾往前走，眉眼间确实有几分像星琅，只是脸上带着憨厚的笑，与战场的肃杀时的神情毫无半点神似。

“你看。”小茉的声音柔和下来，灵力托着画面送到白妘兮面前，“他过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唤醒’。真正的爱不是把他锁在回忆里，是让他无论在哪，都能活得自在。”

白妘兮呆呆地看着画面里的青年，尾巴无力地垂落在冰面上。她想起当年阿澈总说“打完仗就去种一亩桃花”，原来他真的在轮回里实现了愿望，只是身边没有她。

“噗——”

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九条尾巴瞬间缩水，变成了普通狐狸大小。碎影玉在她掌心裂开，化作无数冰晶，消散在风中。

“我……错了？”她喃喃自语，看着星琅的眼神渐渐清明，“他不是阿澈……”

“他不是。”星琅的声音也柔和了些，光丝递过去一枚清心丹，“一丝残存的灵识入了轮回，脱胎换骨，早已不是原来的他。”

白妘兮没有接丹药，只是望着青丘的方向。那里的寒冰正在融化，露出下面嫩绿的草芽，几只小狐狸正在草芽间追逐打闹，出清脆的笑声。

“我想去冰牢。”她突然说，声音轻得像羽毛，“那里……安静。”

狐帝叹了口气，挥手召来两只狐卫：“带她下去吧，好好看着，别再让她碰那些邪术了。”

白妘兮被带走时，回头看了一眼星琅，又看了看小茉，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戾气，只有一丝释然的苦笑。

小茉觉得，或许有些执念，放下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解脱。

可她还是想知道自己的来处。

离开青丘时，小茉回头望了一眼。碎影崖的寒冰正在消融，融化的雪水顺着崖壁流下，滋养着崖下的桃花林。老狐帝正站在林边，看着那些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背影在夕阳中显得有些孤单，却比之前挺拔了许多。

“这下总算清净了。”赤焰夔牛甩了甩尾巴，蹄子上的冰碴已经化尽，露出粉色的蹄垫，“那狐狸总算不折腾了，再冻下去，我这身毛都要掉了。”

“牛毛掉了也无事。”白璃道，“你化为人形可以穿衣。”

赤焰瞪大眼睛，“你……”

“哈哈哈哈哈……”白竹笑出了声。

“我们回去吧。”星琅的白衣身影有些闪烁，万象匣周围的金纹泛着温润的光芒：“那白妘兮只是困在自己的回忆里了。有时候，放下比记住更需要勇气。”

“为何上次见那狐狸时，她看起来是正常的。”白璃突然停下，龙瞳望向东方的天际：“你们看，那里的桃花与白竹种的不一样。”

“紫府云殿外面那桃林不是我种的。”白竹道，“是主人种的。”

白璃看向小茉。

小茉双手一摊，表示不知道。

远处的桃花林里，第一朵桃花正在阳光中绽放，粉嫩的花瓣上还沾着融化的雪水，像一滴未落的泪。

小茉望着那片桃花，忽然觉得，这三界的故事就像这花开花落，有人执着于过去的凋零，有人期待着未来的绽放，而最珍贵的，或许就是此刻陪在身边的人，和眼前这转瞬即逝的温暖。

她想母亲与父亲了。

哥哥萧星泽虽然有时候会与她作对，但有事时，总是挡在她前面。

“回紫府云殿吧。”她转身朝着云殿的方向飞去，淡紫金色的灵力丝在她身后拖出温暖的光轨。

“对！快点回去。”赤焰本来就不想来，“我的桃花酒还没喝完。”

牛吼在青丘的晚风里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碎影崖的冰已经彻底化了，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岩石，岩石缝里钻出几株嫩绿的草，正迎着风，努力生长。

而新的无常异事，因一些人的贪婪，像这永不凋零的春天，永远有新的生机，在旧的尘埃里，悄悄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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