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上午,两人坐在后院大树下的石桌旁,悠闲地下着棋。
嗯……
悠闲的只有沈青宛一人,池也正与之相反,急得汗流浃背,抓耳挠腮。
她手中捏着一颗黑子,凝视棋盘良久,看得头晕目眩,也没找到生路,局势已是无力回天。
连输三把,池也恼羞成怒,将棋子丢进棋奁里,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池也双手抱臂,可怜巴巴地望着沈青宛。
她才学了两天围棋,规则都还没记清,沈青宛简直是在对她进行单方面虐杀,她毫无招架之力。
沈青宛:“……”
沈青宛无奈地看了眼池也,也不知是谁越挫越勇,拉着她不停地对弈,誓要一雪前耻。
然而,连输十多把后,眼前这人便急眼了,开始耍赖皮。
她也于心不忍,便由着这人悔棋耍赖,偶尔也会提点她一下该如何下,就差没拿着她的手与自己对弈了。
还未等她开口安慰,便见池也一脸狡黠地说道:“我们换个新的玩法。”
“五子棋。”
围棋她下不过沈青宛,五子棋总不能再输了吧?
沈青宛歪了歪头,不解地问道:“何谓五子棋?”
“五颗棋子连成一线便是赢家。”
两人一边说,一边将棋盘上各自的棋子收到棋奁之中。
第一局,池也迅速赢下比赛,心下长舒一口气,得意洋洋地看着沈青宛。
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
见池也越来越得意,沈青宛不禁轻抿嘴唇,心中燃起好胜之心,暗暗下定决心要扳回一局,挫挫池也的锐气。
她默默地观察着池也的棋路,虽然输了许多局,却也逐渐理解了规则,掌握其中的窍门。
三五局后,沈青宛终于赢下胜利。
看着池也双目瞪大、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沈青宛不由得笑出声。
池也颜面尽失,只觉这笑声好似在嘲讽她,心中郁结,一口气梗在喉间,不上不下。
也是。
沈青宛精于围棋,这种不费脑子的五子棋自是不在话下。
恰在此时,门房引着面色凝重的李疏,缓步来到两人面前。
“小姐,李疏姑娘有要事禀报。”
“沈姐姐、池姐姐。”李疏轻声唤道。
沈青宛挥手让门房退下,浅笑道:“李疏妹妹,快请坐。”
见李疏六神无主,池也没再管棋盘上的棋子,正了正神色,问道:“出什么事了?脸色这么难看。”
李疏恍若未闻,一路走来,她心乱如麻,始终未能消化方才听到的消息。
半晌没听到回答,池也不禁猜道:“有人去铺子里闹事了?”
李疏轻轻摇了摇头,抿紧嘴唇,微微一顿,说道:“方才衙门中人已将铺子里的水果尽数买去。”
池也呼吸一滞,虽心有疑惑,仍笑着安慰道:“买就买呗,这有何妨。”
开门做生意的,总不能把人拒之门外。
“怎么,衙门里有人得罪你了,不乐意卖给他们?”
沈青宛心中一沉,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仍在傻乐的池也。
衙门如此大动作,必定是有人授意,只怕水果铺子是被官家注意到了……
“李疏妹妹,可还有其他的事?”
李疏点点头,“我想着瓜果易坏,买这么多回去,吃不完便会白白浪费,于是便劝了两句。”
“随即衙役便说,这些东西是皇帝下诏要的贡品,都要送往京城。”
停顿片刻,李疏悄悄瞥了眼池也,忍不住吞咽口水,道:“他们还说,要池姐姐一同前往,圣旨随后便会送来。”
话音刚落,池也突然从石凳上跳了起来,声音直冲云霄:“你说什么?!”
完了完了完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池也急得团团转,右手握拳,不停地捶打在左手手心,神情焦灼,在树下来回踱步。
万一这个狗皇帝要把她的东西据为己有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