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宛抿了抿唇,沉吟片刻,轻声答道:“还需再等上几日。”
嗓音很轻,尾音里透出若有若无的愁绪。池也轻轻揽住沈青宛的肩膀,笑问:“怎么有力无气的?这么没有底气?”
说到此处,沈青宛忍不住叹息:“酒楼名声已毁,纵使千般弥补,短期内也难以得人信服。”
“沈记酒楼在临江城已有十多年,经历许多风风雨雨。如今重新回到你手中,从前的客人只要尝过饭菜,便知沈记酒楼一如往昔,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可难就难在如何让他们再度踏入沈记酒楼。”
两人一时沉默下来,唯有春风轻轻拂过,院中草木沙沙作响。
忽然间,池也灵光一闪,跳到沈青宛面前,双手背后,随着沈青宛前进的步伐一步步往后退,笑眯眯道:“要不要我帮帮你?”
沈青宛浅浅勾唇,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配合地问道:“你要如何帮我?莫非是要将他们绑到沈记酒楼不成?”
“非也,非也。”池也竖起右手食指摇了摇,唇角噙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沈青宛佯装生气,嗔道:“莫要卖关子了。”
池也敛去笑容,抬手点了点脖子上的玉佩,悄声道:“先前种的两亩荔枝熟了。”
“你是想以荔枝为饵?!”沈青宛不禁惊呼出声。
“没错。”
荔枝金贵,若仅是为沈记酒楼造势,未免有些兴师动众。
沈青宛面色变得复杂,目光幽深,缓缓开口说道:“你可知荔枝价值几何?”
池也微微歪了歪头,目露不解,示意沈青宛继续往下说。
望着池也波澜不惊的眸子,沈青宛败下阵来,长叹一声。且不说阿池所处的朝代如何,便是如今,荔枝她也是要多少便有多少。
“荔枝娇贵,若离本枝,一日而色变,二日而香变,三日而味变,四五日外,色香味尽去矣。”
“故而,北方诸地,荔枝难得一见。”
停顿片刻,沈青宛又接着道:“昔日传闻,曾有人花费几百钱才购得一颗荔枝。”
池也听罢,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箩筐的脏话,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
她知晓古时候荔枝价高,却未曾想到其价能高得如此离谱。
“那我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池也心中激荡难平,一时不察,被绊了一脚,身形不稳,险些跌倒。
“小心些。”沈青宛连忙伸手拉住池也,将她拉至自己身旁。好半晌,才接着说道:“空间农场的瓜果,随便一样便足以让你富甲一方。”
这倒也是,池也嘿嘿傻笑一声。
“如此正好。”池也正色道,“你让人放出消息,就说沈记酒楼开业当天,青也水果铺有厚礼相赠。”
“稍微散出去些消息,但不要明说是荔枝。他们猜得抓心挠肝,到时自会前去沈记酒楼一探究竟。”
“可这样一来,岂不是做了赔本生意?”沈青宛瞥了眼跃跃欲试的池也,“你该知晓,整个沈记酒楼都比不上你的荔枝。”
听到此话,池也如同被泼了桶凉水,神色不快,嘟囔道:“什么你的我的,以我们的关系,还分什么你我。”
“再说了,我种荔枝也无需成本。”
况且,她们如今也不缺钱。
“最重要的是,这是你想做的事,我想看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池也微微转头,望进沈青宛温润的双眸,软声说道,“而且我刚刚都答应爹娘了,要好好照顾你,若是食言,他们会把我赶出沈府的。”
“又在胡说八道,爹娘才不会把你赶出家门。”沈青宛拿她没办法,“那我便先谢过阿池了。”
“不客气。”
说着,池也便侧过脸,送到沈青宛唇边,其意不言而喻。
沈青宛心下羞涩,脚尖局促地动了动。见四下无人,双手抱住池也的脑袋,在她左右脸颊各落下一吻。
得了奖励,池也心满意足,眉目温柔地回以轻吻。
酒楼的事情已有解决办法,池也心中却有些为难,看着沈青宛问道:“荔枝该如何定价?”
“这个……”
沈青宛思量片刻,亦不知该如何是好,心中拿不定主意,便脚步轻盈地跑开,笑道:“还是你自个定夺吧。”
池也微微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跟了上去。
两人不知不觉走回了主院,秋月整理好卧房,出门便看到二人的身影,碎步迎了上来,恭敬行礼。
“小姐。”秋月语气稍顿,“池小姐。”
“小姐,奴婢按照您的吩咐,已将府中金银器物悉数变卖,装银钱匣子置于卧房镜台上。”
停顿片刻,秋月接着说道:“奴婢依您往日的尺寸,备了几套衣裳,您且试试合不合身。若不合身,奴婢便拿去让那裁缝改过。”
沈青宛微微颔首,吩咐道:“给阿池多备几套衣裳。”
“是,小姐。”秋月屈身作揖,“池小姐,您请这边来,奴婢这就为您量尺寸。”
池也对着沈青宛勾唇浅笑,眉头微动,缓步跟了上去,“有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