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渔娴方才说这话时没过脑子,待反应过来后,瞬间红了脸颊,面上有些尴尬。
虽然她们是十多年的闺中密友,但也从未探讨过此事。方才她只是想起阿姐的话,一时冲动,才不经思考问了出来。
虽然她曾听娘亲教导过这些事,但自认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心中对此事始终有些懵懂。
如今乍然撞破好友的床事,羞意涌上心头,一时无语。
见周渔娴这般扭捏,沈青宛反而坦然起来,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
大抵是与池也在一起久了,沈青宛此时的神情与池也颇为相似。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微微扬起的嘴角,透出几分不怀好意。
周渔娴心中羞涩难当,但仍忍不住好奇,目光中满是清澈的天真。嘴巴几度张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声将心里话问了出来:“女子之间该如何……”
此话太过羞人,周渔娴只说了半句,声音便戛然而止,但这已足够让沈青宛领会她话语间的意思。
“咳咳咳!”
刚送进嘴里的茶水尽数喷出,沈青宛被呛得咳嗽不止,脸色涨红。她自觉失态,止住咳嗽后,连忙拿起手帕,轻轻拭去下巴上的水渍。
沈青宛羞恼地瞥了周渔娴一眼,面上强装淡定,语气却微微发颤:“这些不是你该知晓的。”
反正你也派不上用场。
沈青宛越是藏着掖着,周渔娴便越是好奇。
她心中实在好奇得紧,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厚着脸皮赖到沈青宛身旁,“你跟我说说嘛!”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花样百出的姿势,沈青宛脸颊蓦地一热,长睫下垂,掩住半边瞳仁,遮住眼底明明灭灭的情绪。
温存的记忆接踵而至,悄然填满沈青宛心间。被缠得烦了,她只好开口说道:“阿池她……很温柔。”
周渔娴:“……”
阿池。
阿池。
三句话不离阿池,知晓你家的阿池在你心里最好了。
周渔娴当即朝沈青宛丢了个白眼,气鼓鼓地回到座位上坐下。她重重地叹息一声,阴阳怪气道:“不成想,你沈青宛还是个重色轻友之人。”
……
池也被“赶”出家门后,在门口转悠两圈,便抬脚朝池长福家走去。
她其实并无要紧事,只是想着沈青宛故意支开自己,应当是有话要单独同周渔娴讲。
故友重逢,欣喜不已,自是有说不尽的话,她便顺了她的意默默离开。
冰冷刺骨的寒风扑面而来,似要穿透骨髓。刚暖热的手,热意刹那间消散在风里。
池也不禁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加快脚步,很快便走到茅草屋门前,用力叩响大门。
等到门开的时间里,池也不停地小幅度跳动,热水袋贴在怀里,双手紧紧捂住,试图驱散身上的寒意。
同时,她的目光落在茅草屋新修的院墙上,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池长福动作快,收下银子后,立马找了人修缮院墙。
有了院墙,好歹可以抵御些许寒风。否则,这大冬天的,寒风直往屋里吹,还不把人冻出个好歹。
门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是拉开门闩的声音,接着大门便被人打开。
“三婶。”池也笑嘻嘻唤道。
“小也?”李巧云听到声音,赶紧侧过身子请人进门,“快进来吧。”
李巧云见她冷得直哆嗦,忍不住笑道:“这般大的风,你不好好在家待着,可是有事找你三叔?”
说着她便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池也面前。
池也点了点头,也不客气,端起茶杯,轻轻吹去热气,小啜一口。热意顺着喉咙流进身体,她不禁舒服地眯起眼睛。
“有事想同三叔三婶商量。”
池也将茶杯握在手里,神色认真道:“明年我打算带着小木小棠搬进在临江城,开一间早食铺子,不知三婶能否前去帮我照料一二?”
“此事正在筹备中,铺面我已经看好了。”
“若您有意,住所不用担心,铺子后面有个小院,挺宽敞的,您和三叔可以住在那里。”
“差事有些辛苦,至于工钱,每月五两银子。”停顿片刻,池也再次询问道,“不知三婶是否有意?”
池也之所以来找他们,一是她不想被绑在铺子里,明年空间农场的果树会相继成熟,她也没有那个时间。但涉及钱财之事,又需得找一可靠之人,旁人她信不过。
二是自池家大房众人,及池家老两口被赌坊的人带走后,村子人便在背后说*起了闲话。
他们不敢得罪池也,便戳着池长福李巧云的脊梁骨骂,骂他们不孝,眼见着爹娘被恶人带走。
且不说池长福、李巧云那日不在场,便是他们在场,平心而论,他们也拿不出两百两银子,结果并不会因此有何不同。
很长一段时间,池长福李巧云在村子里都抬不起头。
三叔三婶对她极好,池也自觉有愧。
她本想将铺子的收入与他们五五分成,但料想他们不会同意。只得先将人骗过去,温水煮青蛙,徐徐图之。
李巧云听得心动,再怎么辛苦,也不会比现在更辛苦。一年到头忙忙碌碌,却攒不下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