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两人没说上几句话,便又争执起来,互不相让,声音越来越大。
杂货铺老板循声望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双目放光,如见财神爷一般。他小跑着过来,恭敬道:“周二小姐,您怎的亲自过来了?”
闻言,周渔娴暂时与池也休战,轻咳一声,面上端得一本正经:“无事,恰好路过。”
“忙你的去吧。”
“哎、哎。”杂货铺老板连声答应,点头哈腰讨好道,“我一定尽快搬走,您只消再等上两天。”
池也:“不着急,您慢慢搬。”
杂货铺老板这才将目光落在池也身上,不动声色打量一番。
穿着虽普通,但既能在周二小姐面前说上话,他自是能不得罪便不得罪。心中已有计较,他忙连声道谢。
“我能……进去看看吗?”池也指了指那间铺子。
“自然,二位小姐这边请。”杂货铺老板连忙引着她们来到铺子前,“里面有些杂乱,小心莫要磕着碰着。”
这二位都是金贵之人,万一伤着他可担待不起。
看着池也、周渔娴走向后院,杂货铺老板不禁想起前几日的情形。
那日他正在铺子里忙活,周家家仆忽然上门,说是有要事相商,请他前去周家。
一路上,他都忐忑不已,以为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周家。
到了周家,他才发现还有另外两人在,那二人正是他旁边两家铺子的东家。
直到周二小姐出面,说清缘由,他才放下心来。但随之而来的便是不解,他想不明白周家为何要花大代价租下他们的铺子。
与他同来的那二人,铺面都是他们自家的,只有他是租的旁人的铺面。那二人想要趁机狠狠宰周家一笔,迟迟不肯松口。
周家出的条件已算丰厚,百两银子,且为他们寻得一处新铺子,并免去三年租金。
他略一思索便应承下来,并为周家与铺子的东家牵线搭桥。
他心中清楚得很,以周家在临江城的地位,软的不行,只怕会来硬的。如今好言相商已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更何况周家出的条件也相当丰厚。
铺子还算宽敞,后面还带有小院,院中有一水井,用水也很方便。
池也看后很满意,脑海中暗自规划着空间布局。不多时,便带着周渔娴离开。
池也驾着驴车走在前面,周渔娴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天寒地冻,池也脸颊冻得红扑扑的。但头上戴着沈青宛特意为她缝制的帽子,心里暖洋洋的。
池也驾着驴车从后门驶进院子,将小灰驴栓进驴棚里,添了些草料便往堂屋走去。
周渔娴的马车也停在后院,她从马车跳下来时,池也已没了人影,心中忍不住腹诽两句。
后院离堂屋不远,沈青宛听到动静便迎了出来,将早已备好的热水袋送到池也手中,关心道:“快暖暖,别冻着了。”
即便带着手套,池也手上依旧没有热意,指尖冻得发麻。她贪恋地在热水袋上捂了捂手,嘴硬道:“没事,也没有很冷。”
说这话时,池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鼻尖通红,人中处一片湿亮。
明明鼻涕都冻出来了,还非说自己不冷。沈青宛没好气地嗔她一句:“冷不冷你自个心里清楚。”
见池也仍在看着她傻笑,沈青宛轻哼一声,捻起手帕,为她擦去那一抹光亮。
周渔娴落后池也一步,见二人在门前卿卿我我,不禁嘟起嘴:“青宛,你怎的不问我冷不冷。”
沈青宛嘴唇轻启,正欲开口,还未发出声音便被池也打断,只听她阴阳怪气道:“周二小姐坐在马车里怎么会冷?”
不仅如此,周渔娴身后还披着貂皮大氅,手中还握着小巧精致的手炉。
“哼!”周渔娴不欲与池也争辩,径直走到沈青宛身旁,拉长声音告状,“青宛,你看看她,每日净会欺负我。”
许是两人天天掐架的缘故,周渔歌未从池也身上瞧出半点可靠之处。她实在想不通,这样一人,怎就将她的好友迷得神魂颠倒?
池也心中一凛,环抱住沈青宛柔软的腰肢,将人从周渔娴身旁带离,抱在怀中。
她一脸警惕地看向周渔娴,开口道:“你找我娘子告我的状,你觉得你有几分胜算?”
这话既是说给周渔娴听,也是说给沈青宛听。
不知为何,沈青宛莫名从中听出几分委屈。好似她若选择站在周渔娴那边,便成了负心人一般。
眼前的两人再次争吵起来,沈青宛只觉脑袋嗡嗡的,不禁有些头痛。
每每她二人见了面,说不上两句话便会争吵起来。
明明两人都不是爱惹事的性子,怎的就这般水火不容?
耳边好似覆了一层纱,沈青宛听不真切两人在说些什么,只看到嘴巴张合间带出的一团团白气。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沈青宛无奈,只得当起和事佬。若是任由她二人这样下去,只怕会吵到天荒地老。
池也、周渔娴同时冷哼一声。
“阿池,你不是有事要忙吗?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