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娴并未出声,只是仔细地翻看手中的荷包。
见此情形,池也脸色一黑,拂开周渔歌的手,便要上前教训那女子。
周渔歌心中一慌,她这个妹妹可打不过池也,于是赶忙又拦住池也,解释道:“这是舍妹,名唤‘周渔娴’,我妹妹没有恶意,你先莫急。”
随即她又转身瞪着周渔娴,伸手欲拿回池也的荷包:“快把东西还来!”
周渔娴侧身一躲,将荷包护在身后,推开周渔歌,与池也面对面对峙:“你从哪里得来的荷包?”
池也对周渔娴本就没什么好印象,一直忍着没动手,也是看在周渔歌的面子上。此刻听着她的质问,忍不住攥紧拳头,呛声道:“关你什么事!”
“阿娴,你怎么回事?”周渔歌心中也多了几分怒气。
“阿姐,这是……”话未说完,周渔娴红了眼眶,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这是青宛的荷包。”
话落,池也和周渔歌心中同时一颤,震惊不已。
周渔歌面色凝重,抓着周渔娴的手微微颤抖,嗓子发干:“你……会不会认错了?”
池也面色一凛,面上装作不动声色。
“我怎会认错!”周渔娴情绪突然激动,“这荷包是我亲眼看着她绣的,况且这针脚独特,这临江城中只有沈伯母才会如此绣法!”
“青宛她在哪?”周渔歌颤着手拽住池也的衣衫,“青宛她……还活着吗?”
池也取回荷包,塞进怀里,面不改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事关沈青宛的安危,她不得不谨慎一些。哪怕对面站着周渔歌,她也不能轻信。
见池也无动于衷,周渔娴摇头轻笑,眼泪话落,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疯魔一般,喃喃自语道:“也是,陈知煜那个阴险小人,怎会留得青宛性命。”
陈知煜?池也竖起耳朵。
这跟陈知煜有什么关系?
但却无人解答她内心的疑问。
周渔歌扶住身形踉跄的周渔娴,深吸一口气,看向池也,语气中满含歉意:“阿娴她从小与青宛一同长大,如今青宛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阿娴也是担心她,还请你见谅。”
池也微微颔首,犹豫着问道:“陈知煜……是怎么回事?”
周渔歌怔了一瞬,眼含深意地看了池也一眼,反问道:“你可知香满楼从前叫作何名?”
沉默半响,周渔歌缓缓吐出四个字:“沈记酒楼。”
只四个字便足以让池也想通事情的关键:陈知煜谋害沈青宛,侵占沈家家财。
难怪昨日沈青宛情绪不对,想是自己言语间提到了陈知煜,触及她的伤心事,甚至晚上因此做了噩梦。
池也心中涌起滔天的怒火,关节捏得“咯吱”作响,恨自己前几次下手太轻,没直接将人打死。
随后心间开始抽痛,眼里心里藏满对沈青宛的疼惜。
“池也,你可知晓青宛的下落?”周渔歌出言试探。
方才池也的表现太过冷静,后来又对沈青宛太过关心。因此,她想着池也应该知晓些什么,只是不信她们。
池也看了姐妹二人一眼,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在哪?”姐妹二人瞪大双眼,目光如炬,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周渔歌轻咳一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进屋说。”
三人一同走进五味斋的包厢,周渔歌让丫鬟守在门口,屋内只她们三人,很安全。
“青宛她……还活着,在我家里。”坐下后,池也如实相告。
“真的?”周渔娴猛地拉住池也的袖子,口水喷了池也一脸。
池也有些受不了她,一惊一乍的,她默默拉开距离,点了点头:“真的。”
随后池也将救下沈青宛的经过一一道来。
听罢,周渔娴拍案而起,骂道:“陈知煜这个卑鄙小人!我要去杀了他!”
“你给我坐下!”周渔歌无奈地拉住自家妹妹。
“你这般毛毛躁躁,只会害了青宛。”
池也抿了一口热茶,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青宛她,是如何打算的?”
池也放下手中的茶杯,叹息一声:“我也不知,她还未将此事告诉我。”
“还请二位莫要走漏风声。”池也并无打探沈青宛过去的意愿,她只想听沈青宛亲口说,“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
“我要跟你一块去!”
周渔娴跟着站起身,周渔歌难得没反驳她,一脸期待地看着池也。
若是能见到昔日好友,青宛定会开心些吧。但她二人还未挑破此事,她二人之间要先将此事处理好,回绝道:“等我先问过她的意见。”
周渔歌拉住跃跃欲试的周渔娴,感激道:“有劳。”
池也回到家中时,沈青宛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见不得沈青宛眉心的忧愁。
既然她不肯主动说,她只能逼她一把,剜除心间的腐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