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父王母半下午带着王升返回家中时,那秦家老爷正堵在王家门口。
那跳入水中欲救王姝的二人在河中搜寻许久,但王姝已被池也带走,那二人自然是无功而返。
众人看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皆摇头叹息。
虽未有人言明,但众人心中已认定王姝凶多吉少。
因着当时不少人看见王姝投河这一幕,消息便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整个村子。
秦家老爷听闻后,大发雷霆,随即带着几名家丁来到王家讨要说法。
他来到王家时,王父王母尚在永宁村。
秦老爷心中怒气难平,便命人抓住王姝的大哥和四弟,一顿毒打,以此发泄心中的怒气。
随后,秦老爷让人搬来一把太师椅,端坐在王家门前正中央。身旁两侧各立着一名婢女,一人端着吃食,一人摇着蒲扇。
看起来不像是来找茬的,倒像是来游玩的。
王父远远地便看见这番情形,走的近了,方才发现大儿子、小儿子鼻青脸肿地站在他身后。
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惶惶不安,脸上堆满笑,恭维道:“秦老爷,这大热天的,您怎么在这坐着?”
“哼!”秦老爷将手中吃剩的桃子狠狠地砸在王父脸上,满脸怒气道,“你把女儿藏哪去了?”
王父上午才在池也那吃了憋,此刻又被人如此羞辱,不禁握紧拳头,脸色几番变幻,方才压下心间的怒火,赔笑道:“姝儿在家缝制嫁衣呢。”
闻言,秦老爷忽地站起身,一脚踹在王父身上,怒道:“你还敢诓我,村里人都说你女儿投河自尽了!”
投河自尽?!
王父王母以及刚缓过心神的王升大骇,然而,他们还未做出反应,秦老爷又开了口。
“我在这等了你两个时辰。”秦老爷眼睛一眯,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如利刃般落在王父王母身上,“莫不是你又收了别家的钱财,将女儿藏了起来?”
“秦老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王父王母不愿相信王姝“投河自尽”的事实,面色茫然。
“误会?”秦老爷走至王父面前,拍了拍他的脸颊,随即用力捏住他的脸颊,“村里人看得清清楚楚,能有什么误会!”
见王父面色焦急不似作假,秦老爷又道:“最好别让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
“你们王家既已收了我的钱,王姝生是我秦家的人,死是我秦家的鬼。十日后,若我见不到她的人,我定不会放过你们一家,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
说罢,秦老爷朝着王父脸上啐了一口,随后便带着人浩浩荡荡地离去。
王父阴沉着脸抹掉脸上的口水,看着两个缩成一团的儿子,开口质问道:“王姝呢?”
“三妹她……”王家老大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答道,“三妹她偷偷溜了出去,跳,跳了河。”
“你们这两个废物!”
婚事没谈拢,又不敢与秦老爷置气,王父只能将满心的怒气尽数泄在自家人身上。
他快步上前,扇了两个儿子一巴掌,骂道:“你们两个败家子,整天就知道吃吃喝喝,连个人都看不住!”
王家老大不敢吭声,老四嘴唇嗫嚅,轻声道:“三姐给我和大哥下了泻药……”
“啪!”王父反手又扇了小儿子一巴掌,“两个男人看不住一个女人,你还有脸说!”
从听到王姝的“死讯”便一直默默流眼泪的王母,见王父迁怒于两个儿子,扬声阻拦道:“你打他们有什么用,若不是你为了点银子将姝儿卖给人家,姝儿怎么会想不开投河!”
“我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王父转过身来,将矛头对准王母,“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当初你不也答应了,现在倒怪在我身上了。”
王母被怼得哑口无言,心中有些懊悔。
随后,王父又想起池也说过的话,黑着脸看向王升,怒道:“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将你三妹许给人为妾,你倒好,拿着钱在外面花天酒地。”
“我看你这书也不必读了,滚回来帮家里种地!”
王升的两位兄弟听后,心里一惊。
片刻后,铺天盖地的怨怼随之而来,二人的目光如毒蛇般阴狠,死死盯住王升。
这些年,家中倾尽所有供王升读书,有点钱全花在他身上了,其余人日子过得捉襟见肘。
原本盼着王升出人头地,自己也能跟着沾点光,他二人才忍住心中的怨言,却不想他书没读几句,日子过得倒是潇洒。
王升对此视若无睹,心里阴狠地想着该如何报复池也。
“爹,我们该怎么办?”
王家老大身上疼痛难忍,嘴角青紫。
秦家老爷的名声他是知道的,既然他放出了狠话,便一定会做。若是十日后见不到王姝,只怕整个王家都要遭殃,他可不想再被打一顿。
想到此处,王家老大心中陡然对王姝生出几分怨恨。
死就死吧,偏偏死在这时,连累他们一家人。
“怎么办,怎么办,赶紧顺着河去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池也、沈青宛下午陪着王姝逛了逛临江城,熟悉一下环境,顺便置办几身衣服、鞋子,以及一些生活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