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也心有成算,便准备按照原定的计划行事。
当务之急是先把西瓜、草莓种上,其余的先缓一缓。
……
王家五人齐齐聚在厅堂,面色灰败,心思各异。
连日来,他们昼夜不歇地寻找王姝。
王姝跳了河,他们便沿着河流找,然而走出七八里地,多方打听,也未寻得王姝的身影。
河水湍急,王姝不会凫水,王家几人深知她多半是凶多吉少,“尸身”早已不知冲到哪里去了。
可秦家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们哪怕是装,也得装出一副尽心尽力的模样。
秦家老爷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一口咬定王家收了别家的银子,将人藏了起来。
他脾性喜怒无常,明明约定了十日期限,却每日都要带人前来王家,见不到王姝,便将王家几人毒打一顿。
对此,王家是百口莫辩,敢怒不敢言。
最害怕的莫过于王家老大、老四,王姝跳河那日,秦家老爷怒气正盛,没见到他们爹娘,便逮着他们撒气,将他们兄弟二人往死里打。
因此,他们兄弟二人比王父、王母以及王升多挨了一顿打。旧伤未去,又添新伤,伤势最为严重。
这还不算完,秦家为防止王家人连夜逃跑,便安排家仆日夜守在王家附近,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明日便是秦家定下的期限,王家五人一想到此,便心有余悸、两股战战。
或许初闻王姝投河自尽时,王家人心中尚存几分担忧和伤心。
但日日遭受着来自秦家的身心折磨,那点担忧很快便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王姝的恨意。
“三姐好狠的心,连尸体都不肯留给我们。她死了一了百了,留给我们一堆烂摊子。”
王家小儿子心中怨气难消,但念及隔墙有耳,他不敢抱怨秦家,只得将满腔怨气发泄到王姝身上。
“你胡说什么!”
自王姝“死”后,王母便整日以泪洗面,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肿着眼瞪了小儿子一眼,道:“你姐姐命都没了,你还在这说风凉话。”
“若不是她,我们怎么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王家老四梗着脖子反驳,却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丑态毕露。
“要怪就怪你爹,当时我便不肯让姝儿给人做妾,可他偏要如此。”王母抽噎着,泪眼婆娑地诉说王父的过错,“现在害死姝儿,你满意了?”
“怪我?”
王父怒目圆睁,为掩饰自己的心虚,随即将矛头对准王升,骂道:“要不是这逆子三天两头伸手管家里要钱,我怎会如此糊涂!”
话音刚落,王家众人齐齐将盯着落在王升身上,目光里满是愤懑,情绪似是找到了宣泄口。
“爹说得对,都怪二哥!”
“二弟在城里风流得很。”王家老大忍不住阴阳怪气,“如今怎么连个乡野村妇都拿不下?”
与池家的婚事黄了,原本精心策划的计划落了空,一切美好的想象皆化为泡影。
若是如此便也罢了,日子不过是像从前那般。
但当他们兄弟二人得知王升整日在城中快活,而他们却只能傻傻地在家当牛做马供养王升,心中说不出是羡慕多些,还是嫉妒多些。
如今王升已被王父勒令,不得再去城中的书院。
自从知晓王升再无高中的可能,王家大儿子、小儿子便联合起来奚落王升,冷嘲热讽,仿佛要将这些年受的气统统发泄出来,不再事事以王升为先。
“哼。”王升冷眼看着自家兄弟,暗自嗤笑,“大哥、四弟又能好到哪里去?若非你们从前总是赌钱,输光家财,王家怎么会败落得如此快!”
停顿片刻,王升又讥笑道:“少在那里惺惺作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你们不就是盼着我飞黄腾达,好从我这里捞好处吗?”
因着秦家的逼迫,高压之下,兄弟三人反目成仇,互相揭短,吵得不可开交。
这样的戏码,每日都要在王家上演一遍。
“都给我闭嘴!”王父一脸恨铁不成钢,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一声,“当务之急是想想怎么给秦家交差!”
提及秦家,兄弟三人立时噤声,各自偏过头去。
此事若不解决,他们有没有命在还未可知。
一时间,死一般的寂静弥漫至屋内各个角落。
每个人心头都笼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片刻后,老大坏笑着打量王升一眼,提议道:“我听说秦家少爷是个荤素不忌的,二弟长得也算眉清目清,不如将二弟送给他,让秦少爷跟他爹求求情,放过我们一家。”
“你!”王升气急,涨得脸红脖子粗,“你休得胡言!”
“爹,大哥简直欺人太甚,您不可听他胡说八道!”
“三妹因你而死,秦家的银子也都被你拿去快活,此事当然得由你来解决,不然你还要连累爹娘不成?”
王父被他两吵得头疼,咬紧后槽牙,强忍心中的怒气,冷声道:“都给我滚出去找人!”
“去哪找啊,我们找了好几天,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
眼看着又要出门寻人,王家小儿子不禁出声抱怨,见王父冷飕飕地向他投来一记眼刀,连忙低下头灰溜溜地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