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一人一狗玩得正欢,没分给她半个眼神。
小狗饼干喂完后,沈青宛头也不回,问道:“还有没有?”
池也眼神幽怨,似一利剑般直直射向小黑。
她面上虽端得一本正经,语气却暗含不满,“溺爱不好。”
沈青宛兴致正浓,闻声凉飕飕地瞥她一眼,伸出一只手,摊在池也眼前。
无奈之下,池也只得又取出两块,放在沈青宛手心,解释道:“不能给它吃太多了。”
池也首次训狗之旅,便因沈青宛的溺爱之举无疾而终。
之后半个月里,池也的生活也如同今日这般。
清晨,沈青宛与她一起去五味斋送菜;下午,她便在家里训练小黑,偶尔去空间农场看看水果的长势。
至于原因,自然是沈青宛担心她的伤口,担心伤势恶化。
修养三五后,池也自觉伤势已无大碍,便想着去衙门领赏银,也好早日把房子盖上。
但沈青宛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她找不到开溜的机会,硬是宅在家中十多天。
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经过这些天的“魔鬼”训练,小黑已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了,如“握手”、“坐”、“卧”。
为此,池也没少在沈青宛面前得瑟。
多亏沈青宛的悉心照料,如今池也背上的伤口结了痂,好了大半。
于是池也又躁动起来,迫不及待地想去衙门“交差”。
池也软磨硬泡、百般央求,才让沈青宛给她解了禁。
心中欢喜,池也抱起沈青宛转了几圈,随后便跑进堂屋里。
正如那日沈青宛所想的那样,池也早已为今日做足了准备。
她先是找人打听了一下,衙门酉时下值,她申时出发,趁他们下值之际,悄无声息地把赏银领了,以免被居心叵测之人盯上。
沈青宛推门进来时,池也已准备的差不多了,正对着镜子调整不对称的眉毛。
沈青宛乍然瞧见屋中的陌生“男子”,心中一慌,便想夺门而出。
“我这身打扮怎么样?”
熟悉的声音传来,沈青宛脚步一顿,定睛一看,轻声道:“池姐姐?”
“认不出了?”
沈青宛松了一口气,走近细细打量起池也。
只见她穿着那日买的灰色长袍,胸前平坦,裸露在外的小麦色皮肤又黑了一层,原本姣好的眉形被她画成毛毛虫状,看起来憨态可掬。
时隔半个月,沈青宛恍然大悟,这才弄明白池也那日去布衣轩的目的。
她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走到床边,脱下外衫。
池也余光瞥见,心头重重一跳,手不自觉抖了一下,眉笔不受控制地在眉尾划出一条黑线。身上的束胸勒得她喘不过气,声线不稳道:“你干嘛?”
沈青宛默不作声,默默换上和池也一样的衣服。
平日里还算乖顺的人,每次有什么计划都会把她撇下,沈青宛心口好似有一块大石堵着,难受得紧。
换好衣服后,沈青宛一声不吭地坐在镜子前,拆散发髻,束于头顶。
此前池也已经领略过沈青宛的倔强,见她这幅模样,便知事情没了转圜的余地。
况且时间不等人,在磨蹭下去,只能等明天再去了。
但沈青宛的伪装实在差劲,旁人一眼便能看出这是个女子。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用费心处理沈青宛的脸部,只需用纱巾遮面便是。
想通这点,池也不再迟疑,双手搭在沈青宛肩上,轻轻一转,让她面向自己,柔声哄着暗自生闷气的沈青宛,道:“我来给你上妆。”
沈青宛轻轻“嗯”一声,两人算是和解。
池也在沈青宛的脸、脖子以及双手都涂了一层粉底。但沈青宛的皮肤本就白皙,此刻看起来只是泛黄而已。
随后池也拿起眉笔,认认真真地为她描眉,稍稍改了一下眉形。
眉笔绕着中指转了一圈,池也收回眉笔,伸出左手挡住沈青宛的下半张脸,仔细瞧了瞧。
够用了。
她照旧先给沈青宛戴上一层口罩,白色纱巾覆在外面。
装扮好沈青宛后,池也继续捯饬自己,换了双鞋子,绦带系在腰间,最后又翻箱倒柜找出一块破布。
她悄悄将两只老虎的尸身放进驴车内,用破布盖得严严实实,再找几块碎石压住边缘,以防被风吹起。
池也东奔西跑,脑后的马尾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
沈青宛实在看不下去,按着池也坐下。
自从两人相识以来,池也总是绑着高高的马尾,沈青宛料想她大概不熟悉,亦或者根本不会梳卫朝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