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动情地挑起唇,用眼睛把段志璋火辣辣地一瞧:“水生哥真厉害。”
“不仅每晚把妹伺候得很满足……还能率领这一群官兵杀将进来,平了我这不白之冤。”
她蓬勃的笑意,晕在羞臊的脸上:“不止是床榻上的英雄,也是妹心上的英雄。”
她实在很会念台词。
所有的词汇在她唇齿一咀嚼,都袅袅地化了春水,变了烟雾。
每字每句都暧昧横生,让人心潮澎湃。
段志璋在这种露骨的挑逗下,感觉自己身上血液翻腾了。
他挥动着手臂,示意那几个女生过来,跟着姜嘉茉演戏:“……来,你们一个个的,照这个念,念给我听!”
见那几个女孩子期期艾艾的。
“啪嗒!”
他甩了一把圆滚滚的子弹,搁在脚畔。
“现在采取末尾淘汰制,谁表演的最差,谁就给我下潜到海里去。”
一群女孩子吓得蜷成一圈,站在角落瑟瑟发抖。
姜嘉茉惕然心惊。
她之前还以为段志璋手上的枪,也是仿真材料制成的。
直到子弹出现在她眼前的这一刻。
她才后怕起来。
吧台上的黑胶,放着女高音歌唱家陆青霞的《渔家姑娘在海边》。
“风吹榕树沙沙响,渔家姑娘在海边,织啊织啊织渔网,悬崖旁,风卷大海起波浪,渔家姑娘在海边,练啊练刀枪练嘛练刀枪。”
段志璋咬着烟,站在三楼的栏杆边,吞云吐雾地俯瞰着这里的情况。
“我们来练一下这段吧。”
姜嘉茉选择了最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情节。
渔家女被全村人不耻。
她没有住的地方,只能回到鱼排上,用心上人的衣服,给小孩做襁褓。
“水生哥。”渔家女憧憬地抱紧意中人留下的衣服,她把脸埋进去嗅,嗅到浑身的骨头都是酥麻的。
她抬起汗津津的迷蒙双眼,满脸通红地坐起身。
她用剪刀拆剪衣服,用红唇抿出湿。润的线头,挑起来穿针,专心刺绣。
一轮下来。
脸上被殴打破损的浅蓝色泳衣的女生,名叫小袁,演技最差。
她怎么能演绎出抿线呢,被殴打到嘴唇无法闭合。
小袁脸上没有任何沉醉的神情,全是受辱后的怨恨难消。
姜嘉茉刚走过去,想要查看她脸上的血痕。
小袁就用冰凉冷漠的神情,藐视地望向姜嘉茉:“想不到堂堂的影后,竟然也如此奴颜媚骨。”
“你说什么,所谓‘观众不相信技巧,只相信真实。’”
“你所谓的真实,就是连赖以生存的演技,都是取悦这些男人的工具吗。”
姜嘉茉听完。
她的表情很复杂,只是缠绵地盯着小袁笑了笑。
说不清是出乎意料,还是一语中的。
姜嘉茉无所谓地笑:“小姑娘,骨气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段志璋吸多了笑。气,有点面部抽搐的疯狂。
他反手把笑。气罐砸到小袁的身上:“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挑衅我请来的影后?”
他踱步下来,把枪往桌上一放,凶神恶煞道:“我现在专治反骨——”
段志璋望向姜嘉茉:“选好了吗?这轮就到她挨枪眼。”
姜嘉茉弧度很轻地点了下头。
一瞬间,她听到周围有女生模糊的啜泣声。
刚才色厉内荏的小袁,也被恫吓到了,吓得面如土色。
姜嘉茉现在完全一幅为虎作伥的模样。
她很浅地咽了一下唾沫,踱步到小袁面前,温柔地用湿巾帮她擦干唇角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