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太危险了。
即使完全顺着他的话讨好,也能不留丝毫情面地宣判人的生死。
原来,他会被便利店的东西哄好啊。
段屿总觉得裴京聿有一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哪怕没摆任何架子,也有种贵气逼人的骄矜。
仿佛根本没办法。
去设想这个人,会真切地和另一半迈入平凡生活-
日子平凡如流水,潺潺往前流淌。
但流水怎么可能风平浪静,隽永长流。
很快就遇到了猛烈的波澜。
最近,姜嘉茉倒数着五月下旬的小满。
她盼望着和那人好好规划,耳鬓厮磨地过好今年的生日。
如果可以。
她想驾驶那辆莱昂纳多AW609,带他去天际翱翔。
生日前一周。
傍晚时,绵密地落雨。
《金风未凛》要杀青了,正在赶进度。
姜嘉茉在室内吊威亚。
她拍摄夜戏时候,突然心神不宁地扭伤了腰。
黄栗帮她在休息室热敷。
突然门口嘈杂。
陈景寅领进来几位风尘仆仆,满身湿漉的人。
待他们脱下薄薄的雨衣。
眼前的人,是暌违多日的阮佳卉。
她陪同江葭和兰桥来的,一行人哭倒在姜嘉茉的怀里。
关紧私人休息室的门。
黄栗把她们扶起来,在沙发上坐好。
“你们特地坐飞机赶来的?”
兰桥:“对,刚下飞机,就过来找你们了”
阮佳卉泣不成声:“嘉嘉,你还记得先心病的徐以芊吗。
“她和江葭他们,在甘孜得荣,拍摄马戏。”
“那天她上马指导演员,心脏骤停从马上摔下来,已经没呼吸了。”
姜嘉茉没想到。
——重逢的叙旧,居然是听到朋友的死讯开场。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半晌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陈景寅:“难怪,楚山海昨天又威胁嘉嘉交出保险匣。”
过了很久。
姜嘉茉才回过神,紧紧攥住拳头,眼里的恨意纤毫毕现,“我一定要把楚山海绳之以法!”
陈景寅也咬牙切齿地愤懑道:“对啊……凭什么。”
“我们一直都设想最优解来应对。”
他嗓音哑得厉害:“明明……已经好好保护她们了,可是还是逃不掉,要受这种威胁。”
“对不起,上次我有苦衷。”
江葭沉痛地站定:“我和你们说过,我亲眼见过楚山海他们的代孕机构,但我不记得具体位置。”
“事实上,我们拍摄的得荣,和迪庆藏族自治州接壤。”
“这次,我趁着剧组事务不忙,按图索骥,找到了当时逃出来的路线。”
“就在山区的鑫都县附近。”
“我本来很害怕,我一直都生活在噩梦里。”
“被迫低价卖卵,感染腹水,摘除了子宫。”
江葭无助地落着泪:“现在徐以芊不在人世了。
“之前我一直把故乡当成心理阴影,难以启齿。是她像姐姐一样关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