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碰她。
她紧张不安,难以自控。
他混不吝地玩她。
她虽然慌张难耐,但就像百鸟归林,潮汐入海,心下终于安然了。
姜嘉茉发现,袁渊每次和他聊点什么。
裴京聿指下都会暗中用力,似训诫,威胁她不能和别的男人说话。
她偏要和她较劲,展示自己不是被驯服的烈马,不是被调育的宠物。
酒过三旬,她还是端庄坐着。
但是无人知晓,她双腿都挟持住了,攀在了那人膝盖。
他松弛地抚摸着她,眼神晦涩地钉在袁渊的身上。
他一个眼神。
周遭其他男人,都心领神会地说场面话,围上来给袁渊敬酒。
“以后还要多来往,承望渊哥照顾。”
“谁不知道圈内消遣的场所,一般都是袁家的,项目由国家审批通过的,顺风顺水,气运宏达。”
唯有裴京聿悠然自得地,端然坐在那儿,风姿蕴藉。
姜嘉茉忽然想到那句有名的话:“玄武天尊讲无为而治,祂对我们这帮凡夫俗子,当然不需要做什么,更何况所谓天人佛像,本来就是受千人跪万人拜,高高在上。不是来为我们做什么,只是等着我们去讨好他。”1
果然,袁渊被他们敬了一圈酒,主动掺满,站起来和裴京聿碰杯。
“明年还要承蒙你家里人照顾呢。沈容宴那事儿你没和我离心吧,我真是单纯取悦你。”
裴京聿很轻地碰了袁渊的下杯沿。
他坐在椅子上没起身。
裴京聿语气淡然地发落道:“哪儿能,他们还不都是为你所用吗。”
他示意樊津尧:“你来,给袁先生再掺满。”
樊津尧会意。
他没动用服务生,躬亲给袁渊掺满酒。
这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杯了。
他说着祝福词,给袁渊倒满了。
“这杯薄酒,我敬你。”
裴京聿虚浮着恶劣地笑意:“今天是我主场,如果想要我不离心,那就一饮而尽吧。”
别人对他的算计。
他都要锱铢必较,悉数反馈在施予人身上。
袁渊自知理亏,认栽自罚了三杯。
辛辣的烈酒滚过喉咙。
袁渊眼睛朦胧,醺然醉了,视物不真切。
他明白裴二并没有放过他,反而变本加厉地回馈。
姜嘉茉:“袁先生,你醉了吗。”
袁渊用尽全身力气坐回来:“……我不是醉。”
他装作若无其事,脸上泛起红。
袁渊竭力稳定心神,悄声对姜嘉茉说:“他报复我那天给沈容宴下药,这酒不干净,你等会快走。”
仿佛此刻,裴京聿在和他们玩西洋棋。
残局时,把代表王权的单王逼到角落,用无关小兵将对方陷入被动。
而袁渊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用皇后牵制对方的关键子。
姜嘉茉就是皇后。
裴京聿危险侵略的气息,无处不在地萦绕着她。
搭在她椅背上的西服。
置换的杯碟碗筷。
宛如棋局中挡在前面的“马”或“象”,钉住她在原地,无法移动。
她是别人的白皇后,就必定是他的猎物。
那天在马场,袁渊对沈容宴下药,起了捉弄的心思。
他唯恐天下不乱。
难料裴京聿软硬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