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拿着火把上山,应桂花不放心,一咬牙跟在阮乐旁边,汉子们本以为阮乐会吓哭、吓晕,甚至害怕的在半路生孩子。
可这一路什么也没发生,甚至阮乐走的步伐和他们一样快,没任何被身子拖累的模样。
大饼带他们到了上午和大虫搏斗的位置,阮乐眼尖看到被折断的砍刀,周围树上还有不少箭的痕迹。
来到这里后大饼没再往前,阮乐弯下腰揉了揉大饼脑袋道:“能不能喊它们过来,让它们帮帮我找应戾。”
听到这话的汉子们惊疑看向阮乐,不约而同的想:这哥儿疯了吧,怎么还跟狗说话。
不等他们想完,大饼朝天嗷呜了几声,不多时,树林中的狼叫声此起彼伏。
吓得汉子们怒道:“阮乐,你在干什么!”
阮乐未说话,只是盯着不远处的深山。
里正举着火把看到了不少痕迹,这一片很明显经历过激烈的打斗,有不少血迹在树上和草上,但很快血迹在几棵树前中断。
里正正疑惑着,旁边草丛里有什么声儿,不多时,十几双绿油油的眼睛朝着他们跑来。
一人看清楚这是什么,吓得一哆嗦:“狼!”
阮乐拉住发抖的应桂花大声道:“你们不必怕,是我让大饼喊的狼群。”
说完狼王走到他身边,嗅了嗅后,目光在他的肚子上停顿了下,阮乐揉了揉狼王的脑袋,拿出应戾所用的手帕:“闻一闻,帮我找到他。”
狼王嗅了后其他狼挨个嗅了嗅,不多时,狼王朝着深山跑。
阮乐松了口气,大步往前走,深山路没那么好走,深一脚浅一脚不说,高大的灌木丛一直拉脸,应桂花也顾不上怕狼,拉紧了阮乐的胳膊。
跟在他们身后的汉子们面面相觑,心里又怕又激动,阮乐竟能指使狼干活!
不过这夜黑风高,他们可听说过,这深山里边有各种野兽出没,而且这大晚上也太渗人,一人走到里正跟前,小声说了几句。
里正皱了皱眉,这话不错,应戾命重要,但这些汉子也都是各个家里的顶梁柱,要真出了事,那一家子可怎么活。
他叹口气,喊了声阮乐让他停下,商议道:“天色太晚,我们还不熟知路,阮乐,不如明早再进去,我们今晚就在此地先休息。”
阮乐顿了顿,用力捏了捏眉心,而后点头:“好。”
众人拢了几堆火,狼群里的狼躲在草丛里,阮乐道:“你们放心睡吧,狼群会保护你们。”
众人想,他们怎么可能睡得着,阮乐信狼,他们可不信,还是警惕些好。
只是没一会儿,这树林怎么起了雾,不等他们细想,一个两个倒地睡过去。
只有应桂花震惊地瞪着眼,阮乐默不作声把药粉放好,又重新拿出一包放在应桂花手上:“三婶儿,你和大饼还有狼群在这里待着,一会儿你在周围洒上这些防野兽的药,它们进不来。”
应桂花懵的不知该说什么,这太胡闹!
阮乐笑了笑,眼里却蓄满了泪:“三婶儿,我感谢村里的叔们来帮我,我知道他们不会同意我独自进去,我也知道现在进去是涉险,但是我等不了,我怕应戾真出事。”
应桂花抓住他的手:“那你要出事该如何?!”
阮乐垂眸没直接答:“三婶儿,我没说谎,我离不开应戾,他要是有事,我绝对活不成。”
他无法想象没了应戾的日子该如何过,是应戾带他看了这世间的大好河山,是应戾陪着他成长,他的生命早已和应戾融合在一起,谁也无法将他们两个分开,即使是生死。
在这点上,他不如娘。
应桂花愣愣的看趴在她身边的大饼,以及挺着大肚子举着火把和狼王一块去往深山的阮乐,用力擦了把眼泪,把药粉撒在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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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不知是不是肚子的崽崽也感受到了他的不安,一点也没乱动,特别乖巧。
阮乐轻拍肚皮,笑了笑轻声道:“我的乖崽崽,咱们一块去找你爹。”
崽崽用手推动了下肚皮,像是回应他,阮乐鼻头瞬间一酸,他又强忍泪水,跟狼王往前走。
阮乐不太能记路,只知道走了许多地方,他的体力到底没那么好,实在走不动便原地靠着树蹲下,狼王便走过来卧在他身边。
他揉了揉狼王的脑袋:“多谢你。”
狼王舔了舔他的手指。
走走歇歇几乎一夜,在天即将亮时狼王神情激动了些,它对着灌木丛嗷呜一声。
阮乐脸上被荆棘划了很多血痕,他没在意,此刻拿着棍子的手攥紧,疲惫的双眸有了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