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聪今年刚二十,他蹲在地上,趴在纪夫人腿上道:“娘,我的聪慧可是您一手教的,我都随了您。”
纪夫人点了点他的额头,余光看到纪锦,连忙站起问道:“锦姐儿,你怎这个时候回来了?”
纪锦快走几步上前拉住娘的手:“我想娘了,就回来看看。”
纪夫人攥紧纪锦的手:“好好。”
纪聪面上带笑,喊了声:“姐姐回来了,那我去跟厨房说声,中午做几道姐姐爱吃的菜,毕竟姐姐不常回来,想必想念的紧。”
纪锦心里一梗,不想搭理他,随意应了声。
在任夫人摆手后,纪聪行了礼出去。
纪夫人让丫鬟们在外守着,她捏了捏纪锦的脸:“下次纵然不愿,也要好好和聪儿相处,他到底是你的弟弟。”
在外受的委屈纪锦还能忍着,可在娘面前,她忍不住,抽噎了几声眼泪汪汪看娘:“是我亲弟弟也就罢了,可偏偏是个抱来的,刚才还那样说我。”
纪夫人叹气:“可他到底是汉子,是这个家以后的主子,锦姐儿,娘年事已高,不知还能活多少年,等聪儿继承了家业,你和他打好关系,以后有利于你。”
纪锦死死拽住帕子,森*晚*整*理纪夫人看她不服的模样,摸摸她的脑袋:“我的锦姐儿,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可你爹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子安和聪儿相比,自然是聪儿更亲近些。”
纪锦擦了眼泪,哽咽道:“娘,明明是我先提的给子安捐纳,为何爹转头先给纪聪也进行了捐纳?!”
纪夫人没想到这事已被纪锦得知:“这……你也知道,咱们祖上是有过官身,只是如今落寞,能再做官,你爹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
纪锦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出了血,纪夫人心疼的很,忙喊乖乖,又让人拿来药,亲自给纪锦敷上。
中间说着说着,又说到了纪聪未来娶妻的事上,原本也是想找个商贾之女,但现在纪聪做了官,以后能娶个官家女子,那是更好的。
说到这事,纪锦也有一问:“娘,我记得当初给我议亲时,爹明明说过,可招赘婿,怎么后来改了口风?”
纪夫人叹气:“当时你小,便没告知你,那时你爹去其他州做生意,亲眼看到一个赘婿吞了姐儿家的家产……”
纪锦垂眸,没再讲话,她下午走之前娘给她塞了三百两,她没要,从嫁出去那一刻,她回娘家没拿过一两银。
前些日子开口借一千两也是无奈之举,爹的爽快答应,让纪锦心里畅快,谁知没过多久爹说店铺近日经营一般,暂且拿不出这银子。
出了纪家门,纪锦抬头望,突然间发觉她这么多年的不甘心、赌气实际上是个笑谈。
纪锦眼里逐渐迷茫,她想不通这么多年的坚持,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直到一声马儿嘶吼,让纪锦回过神儿,他爹回来了。
跟在她爹后面的马车是爹几年前养的乐妓所用,她看了眼下车的乐妓们,快步迎上她爹,行了礼。
得知她要走,他爹也没拦,只道:“子安还小,让他多读两年书,再去参加科举,可比捐纳出来的官好。”
纪锦咬紧牙点了头,等到她爹进门,她冷眼看了会儿,上了马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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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个从私塾回来的任子安,见他爹正在铺子里指导阮乐细节上的雕刻,应戾在院子里劈柴,他跑到应戾身边,亲切喊了声:“戾哥!”
应戾瞥他一眼:“有事直说。”
任子安嘿嘿笑:“你昨晚给我的书我差不多看完了,我知道你要告诉我什么。”
应戾顿了顿,轻嗤:“锦婶儿的私塾钱白掏了。”那本书不算薄,一直不停的看也要看个一天半。
任子安靠在墙上摸了摸鼻子,颇为不好意思:“不过这事你能帮我说说不,我不敢说。”
应戾:“那是你娘。”
任子安撇嘴:“我知道啊,但我娘从来不听我的,我娘只信她自己想的。”
应戾:“总归是为你好。”
任子安蹲下身,挠了挠头发,抬头看应戾刚硬的脸,叹了口气,他脑子肯定被驴踢了才找应戾,明明该找阮乐。
可惜他没这个机会,阮乐好不容易休息,徐小梅来喊阮乐、应戾和大饼去吃饭。
任盛源便关了门带着任子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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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时,阮乐拿着握铁在练力气,见徐小梅蔫蔫的,他揪了下徐小梅的冲天辫。
徐小梅扭头凶道:“干什么?!”
阮乐把握铁给应戾,伸出双手笑道:“我最近在练力气,想抱抱你试试我练的力气如何。”
徐小梅用力一哼:“我又不是小屁孩,不用你哄。”
阮乐上前蹲下身,再次伸出双手:“真的?”
徐小梅停下脚步,看了会儿阮乐,一副被强迫的模样:“看你练力气的份上,我就让你抱一下,就一下。”
阮乐:“行。”
徐小梅听后一头扎进阮乐怀里,幸好应戾在后面托了阮乐的背,否则这一下必摔倒。
徐小梅不好意思要松开,身体却忽然腾空,她吓得搂住阮乐的脖子,而且这种抱小孩的姿势抱她,徐小梅感到局促,似乎在记忆里,没人这么抱过他。
她红了脸,挣扎幅度很小:“我又不是六子,不用这么抱。”
阮乐把她往上掂了掂,单手把她脑袋压在肩上:“你一个刚九岁的姐儿,怎么就不是个孩子,我九岁时我娘也抱我哪。”
徐小梅唇角慢慢往上挑,正高兴看到应戾阴沉瞪她的眼,徐小梅翻了个白眼,用力抱紧了阮乐道:“就抱一会儿,不许多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