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初抬眼望去,是个穿着时髦的女子,年纪约摸二十六七,头被烫成了波浪卷,有一根珍珠卡别再耳后,手里那只亮面牛皮提手包,与周围的帆布包、蛇皮口袋格格不入。
此刻,她的眉间满是不耐烦,“单长,她们一点基础都没有,就想唱英文歌,这是不可能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史同志!你不能这样的,你可是收了我们的钱的!”何学军一听史珍香这样说,立马不敢了。
史珍香听到何学军这样叫她,立刻炸毛了,”说了很多次了,叫我ea。”
何学军搞不懂,为什么史同志好好不叫,叫什么挨骂。
是想人家骂她吗?
可现在有求于人,他只能妥协,“挨什么骂的,做人要讲诚信,为了请到你,我们专门跑到北城来,你说你没那么多时间,我们也配合你,把文工团的人都叫来挤火车,让你在火车上教他们。
现在你说不教了,明天我们怎么迎外宾?”
史珍香却直接从手提袋里拿出一个存折,甩在何学军的身上,“钱还给你,我不教了,简直浪费我的时间。”
她是一个海归留学回来的,大把人抢着来应聘她,若不是她的爷爷跟单部长有些交情,她才不来呢。
这火车臭死了,她的爷爷还让她跟着单长去延安县旅游旅游,目睹一个华国的大好河山,或许就能改变回去国的想法。
呵呵,河山没见到,想去国的心却愈强烈了。
跟国外相比,这里简直太贫穷,太落后了。
单长一直都知道史老头的孙女骄纵得很,他知道火车会有难闻的气味,所以特意给她定了一个高级软卧,卫生给她搞得很干净,就连床铺都给她铺新的,可她还不满意。
不是嫌饭菜难吃,就嫌弃硬卧车厢太吵!
饭菜难吃他们都能解决,可硬座上都是人民群众,他们怎么要求人民群众不说话呢?
史珍香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
想到这,单卫民沉着脸望向史珍香,无比认真地问,“小香,到底你不想教,还是教不会?”
"两者都有。"史珍香倒也老实,直接说了出来,她也不怕得罪单卫民,这个年代能把儿女送出国的都是家里有本事的。
“单长,她们没有任何基础,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你能让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开口说话吗?”
现在的史珍香既不想教,也教不会,那些人简直是一群棒槌,要怎么教?
叫她们a,她们可以出哈。
“那就没有办法了吗?”单卫民继续问。
史珍香嘲讽一笑,“除非让她们从音标学起,像中文的拼音一样,从aoe开始学,不过等会了,又是猴年马月了。”
众人陷入一阵的沉默。
这时,林若初插话道,“单长,我有办法,你让我试一下。”
单卫民浑浊的眼眸一亮,正想开口答应下来,却被史珍香打断了。
“就你?你会说英语吗?”史珍香这时才现角落里的林若初,看到对方身上衣着寒酸,嘲讽开口。
林若初用标准的音怼史珍香,“yes,betterthanyours。”是的,比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