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相当尴尬,因为柏莎正在训斥希尔达,声音大得倪颂安在车里戴耳机都能听见。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今天司机放假,摩黛丝提说她来开车,所以倪颂安先在后座休息,并不会被希尔达及柏莎给发现。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柏莎和希尔达就站在离倪颂安不远的一辆车前。
“你没有要怪我?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和你说的可完全不一样。”希尔达冷笑,“我有什么错,难道只因为我输了、我不如人,所以你们就拿这种看失败者的眼神看我?!
如果我赢了呢?那你们就会又变一副嘴脸!但不是为我而高兴,而是哄骗着我让我放权!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只是被生出来供人解闷的小玩意儿,而你,还有奥尔瑟雅,仅仅是比我出生得要早些,便能走上不同的培养路线?”
希尔达的情绪似乎更加激动,倪颂安由于是躺着,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能想象出来。
柏莎无奈道:“希尔达,你冷静些,我们都没有看轻你,只是希望你活得更快乐。”
“无论是妈妈,还是身为姐姐的你们,都只把我当小猫小狗,想起来的时候喂点儿水、喂点儿粮……有谁真正在意过我的想法?
冷静?你还叫我冷静?我恨不得捅死你们所有人!”
希尔达歇斯底里地叫喊着,而柏莎只能不断地安抚她,争吵声越来越大。
“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还不都是拜你们这群人所赐!”
“我们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你这样恨我们……”
……
倪颂安缓缓坐起身,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同时害怕希尔达这人没在说谎,是真带了刀想捅人。
思及她的精神状况,倪颂安叫了保安,简单讲述了车库里有人在发疯说要拿刀捅人,也发消息让摩黛丝提先别急着到车库里来。
至于自己,倪颂安决定先按兵不动,躲在车里观察情况,等保安她们赶到。
罗德尼的安保系统响应很快,没过多久,外边就响起了除希尔达和柏莎之外的人的声音:“谁在地下车库大喊大叫?”
“希尔达!喂!不要跑!”
“躲开躲开!”
车辆引擎的轰鸣声和嘈杂的人声混合着,闹得倪颂安忍不住将耳机捂紧。
她直起身来,看见外面只有柏莎和几个保安缩在边边角角,而希尔达那颜色张扬的跑车扬长而去。
看来是希尔达吵到一半驾车离开了。
保安扶起跌坐在地的柏莎,倪颂安也下车走到了她们面前。
“大姨。”倪颂安对失魂落魄的柏莎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和保安沟通,“抱歉,刚刚没出事吧,我会让人给你们安排加薪的。”
她观察了每个人,确认没有一个因为希尔达的鲁莽之举而受伤。
但这次是她疏忽了希尔达其她可能做出的危险行为,只说了对方或许在身上带了刀,所以理应给这些人做出补偿。
保安们先去接后来赶到的警察,告诉她们事情的经过。而倪颂安则带着柏莎在休息室里调整情绪,因为柏莎待会儿还要再去说一遍。
这点儿事瞒不住,不过罗德尼的大多数员工都只是知道车库里出了事,但摩黛丝提还是很快从倪颂安这里得知了详情,并来到了倪颂安身边。
“姐姐!还有大姨!你们没事吧?”她风风火火地推开门,拉着倪颂安上看下看。
倪颂安扶住她的肩膀,对摩黛丝提递了个眼色:“我没事。”
摩黛丝提心领神会,立刻坐到了柏莎身边关切地注视着她:“大姨,你放心,我让竺助理找人去看着小姨了,她不会出事的。”
“……是吗,谢谢。”听到希尔达相关的事情,柏莎总算有了些大的情绪波动。
“抱歉,我不该在车库里偷听,那时我不方便出场,没有想到股东会的决定会让小姨崩溃,假如她看见我,估计会更生气。”倪颂安向柏莎表示歉意。
柏莎摇了摇头:“不怪你们,只是希尔达她自己总想不通,如果我能早些注意到她的古怪就好了。”
“那孩子总是这样,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总是曲解周围人的意思,哪怕我们根本没有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