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在把玩卢纳的王钥。
“你!”华生伸出手打算一把抢过来还给卢纳,但是他突然觉得自己经手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猛地缩回了手,看向了坐在一边翻着画本的卢纳。
“这样真的可以吗?”他问道。
卢纳抬起了眼睛,然后她伸出了手,把王钥拿了回来。
“啊,”卢纳微微偏了偏头,“没有关系的,医生,我们已经约定好了,如果有什么意外,我马上就拧断他的脖子。”
然后少女从口袋里摸出了几张纸递给了华生。
华生用颤抖的手接了过来,发现这是一份和她所说内容差不多的合同,甚至一式两份按了手印做了公证。
华生感觉这种大起大落对他的心脏和血压都不太友好。
“这件事的主要责任人应该在你。”福尔摩斯抬起了一根消瘦的手指指了指华生,“如果你不是逼我还得在床上躺七天的话,我也不会有这种念头的。”
“如果你不在监狱里绝食的话,你就不会这么容易地得重感冒,如果你得了重感冒的时候就遵守我的医嘱不去看什么雨中的拿破仑像,你早已经可以出去研究你那个劳什子的案子了,而不是在这里拿着一个随时可能害得你脖子右拧的东西在玩火。”华生一口气说道,卢纳低下头看了看脖子上的钥匙,然后她将它塞进了衬衫里面。
然后她举起了一只手。
“你有什么问题?”华生问道。
“为什么脖子右拧呢,我习惯左拧。”卢纳眨了眨眼睛说,“是人类的什么仪式么,还是什么习俗,需要改过来么?”
华生怔了一下,然后发现自己的怒火好像一瞬间消失了。
“不用。”他说,“你怎么高兴怎么拧,福尔摩斯他应得的。”
“不说那些了。”福尔摩斯的目光移到了华生的鞋子上,“你刚刚去发电报了?”
“是,倒是没错。”华生出了口气,然后他把手中还热着的零食扔到了床上,落在了福尔摩斯的腿上,“这应该不算什么困难的推理吧。”
“的确不困难。”福尔摩斯说,他将纸盒递给了卢纳,少女拆开了纸盒,对蒸腾着热气的食物露出了一个笑容,“每个人的日用品会留下他的痕迹,很多时候仅凭一件东西分析出主人的故事是个很有趣的探险。”
“所以呢,”华生坐了下来,架起了一条腿,“比方说你摆弄了半天这个王钥,发现了卢纳小姐什么呢。”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华生挑起了一根眉毛。
“这把王钥很旧了,说明历代卢纳小姐都是用的同一把王钥。”福尔摩斯说,“而她也有不同之处。”
“什么地方?”卢纳好奇地微微前倾了身子。
“你是左撇子,而之前大多数都是右撇子,从王钥的磨损方式可以看出来。”福尔摩斯说道。
“我没怎么用过王钥唉。”卢纳出了口气,“你怎看出我是左撇子了。”
“不过这个不是从王钥上看出来的。”福尔摩斯说,“华生医生说脖子右拧,只是一般人是右撇子方便发力,你喜欢往左,说明你是个左撇子。”
“除此之外呢?”卢纳问道。
“西恩说你的王钥曾经被人类拿走过一次。”福尔摩斯说道,“我大概知道他的死状了。”
“不过这个就不说了,”他看了一眼华生,“以免他把我脖子右拧了。”
华生抱起了双臂,表示如果我再看到你把玩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会提前给你个痛快的,来表现我们深厚的友谊的。
“戈尔德可是说,占有了王钥的人类,死的都很痛苦的。”华生说。
“戈尔德说的你觉得很可信么?”福尔摩斯反问道。
“他们不是不能说谎么?”华生看了一眼卢纳。
“但是戈尔德说话,很多人类都认为在骗他们。”卢纳含混不清地说,将脸埋在了纸盒里,“不过我觉得她是我的朋友,你也是我的朋友,她肯定不会骗你的。”
这个理由好像不是特别让人信服,华生想。
他突然听到了门铃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我去看看怎么了。”
“梅丽蒙斯顿小姐?”华生拿起了哈德森太太托盘上的名片,看了看上面的名字,“我好像没有听说过。”
“她是来找福尔摩斯先生的。”哈德森太太说,“说是自己遇到了个麻烦。”
“但是现在福尔摩斯虽然自己认为自己活蹦乱跳的,我处于专业的角度来说,他的肺炎依然处于传染期,”华生说,然后他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是么,但是我的事情真的很着急,如果您能帮助我也好。”
华生从哈德森太太的肩头看了过去。
这是一个有着浅金色长发的瘦弱少女,看上去似乎平生不顺心饱受命运的折磨,然而她表现出来的气质却依旧是温婉的柔和的。
他从未见过这样惹人怜爱的女人,他见过的三大洲的所有女人中,比她美丽的不在少数,比她高贵的也数不胜数。
然而他的内心却萌发了强烈的冲动。
这仿佛是他命中注定要保护的公主,他应该分担她的苦难,做她的骑士。
“如果我能帮上什么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华生打开了门,“请进来吧。”
然而他的心上突然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
“莉莉丝说你好像要有某方面的际遇。”戈尔德的话如夜莺不祥的啼鸣一样响在了耳边。
华生摇了摇头,想把这些从他的大脑中甩脱出去。
他平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以后也会如此。
“我的事情,真的很复杂,”梅丽坐了下来,她不安地捏着手套,“总感觉一种神秘的危险在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