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只崽子疑惑的转动小脑袋往四周看,“他们在笑什么?为什么笑啊?”
“好了,别笑了。”有人用手肘撞了一下自己的同事,咳了几声,指了指白榆所在的地方,“安安,你的爸爸过来了。”
几只崽崽齐齐的转头,朝白榆的方向看了过去。
几只小崽崽瞬间安静了下来,小手不安的放着,一个两个乖乖的站成一排,巴巴的看着白榆。
白榆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太阳穴疼。
打,是不可能打的。
说,白榆觉得他可能说不通白予安。
他被气的胸闷,但看着小崽崽们一个两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有一种负罪感,翻来覆去的情绪涌上去,心里更不好受了。
“在叫我们了。”宋时蔚在白榆身旁说道,把糖塞到白榆手心里,“等一会做完笔录,再找个安静的地方和白予安谈这件事,他会理解你的心情的。”
“……哦。”白榆感受着手心里的糖,忽然平静了很多。
白榆把手心里的糖纸拨开,塞到嘴里,觉得有宋时蔚也不错,起码这种时候,能多个人去处理白予安的事情。
白榆跟着宋时蔚朝冲他们招手的警察走了过去。
在叫白榆和宋时蔚的警察正巧就是之前在学校问宋时蔚身份的那位,看见白榆和宋时蔚过来了,利落地说道:“孩子我们先帮着看,你们跟我进去,简单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把孩子接走了。”
提到‘进去’两个字的时候,白榆吃糖的动作一僵,下意识的往周围扫视了一圈。
宋时蔚:“谢谢您,帮忙找孩子。”
白榆:“谢谢。”
年轻的民警有点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的说道:“嗨,客气了。我们也没出什么力,主要还是要感谢那个报案的司机师傅,要不然也不能这么快找到。”
白榆边听对方闲聊边跟着往里面走。
他看着熟悉的大门,熟悉的走廊,熟悉的警示牌,越来越……心惊。
白榆偷偷往宋时蔚后面躲了躲,把脑袋低的就差看不见前面的路了。
他在心中祈祷着。
千万别碰见认识的人。
千万别。
不知道是不是虔诚的祈祷发挥了作用,这一路走过来的确没见到几个人。
眼见就要进到房间里面了,白榆松了口气,正准备往里走,远处忽然传来了耳熟的声音。
“陈飞,那个文件……”面前的岔路口,忽然有人走了出来。
对方看起来应该才四十来岁的样子,脊骨挺的笔直,手里却捧着个泡茶用的大杯子,杯子里还有几朵蔫了吧唧的菊花飘着。
被叫做陈飞的民警,热情的喊道:“师父。”
对方看到白榆之后,惊讶了不到一秒,忽然就笑了,言语间是藏不住的调侃,“哟,这不是小白同学吗。你不是去上大学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不会是又和谁打架了吧?”
白榆现在很想从这里消失。
吴昊看白榆这个反应,有点奇怪,“你怎么不说话?”
还没等白榆开口解释,旁边年轻的民警就像是发射炮弹一样,砰砰砰砰砰的说个不停——
“不是。师父,他没打架。”
“他就是今天那几个丢孩子了的家长。”
“哦,对了。旁边那个就是他男朋友,他们两是一对。”
“啪————”
玻璃杯直直砸到地上,发出尖锐的爆鸣声,混着枸杞和菊花的温水并着玻璃渣,流了一地。
吴昊瞳孔放大,保持着端着杯子的姿势,站在原地,一幅氧气不足的样子,艰难的从嗓子里扯出了声音,“男,男—朋—友—!”
被叫做陈飞的年轻民警丝毫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是啊,师父。怎么了吗?杯子怎么掉了?”
宋时蔚想这位可能就是白榆口中的熟人,顿了顿,礼貌地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白榆的男朋友,我姓宋。”
下一秒,白榆明显听见深吸了一口气的声音。
他捂着脸,忽然很想现在就离开这个世界。
够了,别说了。
第37章
本来孩子丢了这件事处理起来很简单,几只崽子又没被绑架什么的,单纯的自己从幼儿园出走了,家长配合下,签个字就能走人了。
但很明显现在的主要问题,已经不在找回来的孩子身上了。
白榆靠坐在一间办公室内的长椅上,仰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觉得他最近实在是水逆的厉害。
要不找个时间去庙里拜拜,白榆想道。
吴昊大步从外面进来,用力一甩把门合上,到白榆对面劈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男的是谁?”
白榆姿势都没变一下,淡淡的说,“就你看到的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