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温承。然后——温承扑了上来,打晕了他。视线先是模糊,然后再慢慢变得清晰。温宜竹看清了眼前的人影。不是温承。而是一个他无比熟悉、无比恐惧的面孔。这一瞬间。温宜竹浑身僵硬,死死盯着面前慢慢靠近的人脸,呼吸似乎都暂停了。向随今居高临下看着他,抬起他的下巴,垂眸打量着:“难怪。”他神色慢慢变得古怪起来。“原来你们是兄弟呀。”温宜竹闻言双目睁大,惊恐地看向向随今。他极力躲开向随今触碰自己的手。恶心。恶心。太恶心了。他的唇被胶带封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向随今像是觉得他挣扎着在地毯上蹭动的样子很有趣似的,看了一会儿后,伸出手想要去摘掉他口上的胶带。但手还没碰到。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他收回手,在这个时间能打进自己手机里的,只有一个人。“爸。”他接通。“什么?”他按着额角,听到向玉成的话,眉心缓缓隆紧:“呵——让我离开,去国?你疯了?”“永兴药业被查到了,有人透了口风给我,祁氏在其中出了力,祁家是想搞死你!你先出国,去避一阵子风头,等局面好了再回来。”向玉成在电话那边喝道:“我难道会害你吗?”向随今眼神阴骘。耳边重重叠叠响起了自己母亲的尖叫。他呼哧呼哧喘了起来,手紧紧按在桌子上,双目通红:“你又想放弃我们,是不是?”“凭什么让我走?!”他吼道:“祁氏祁氏,你他妈怕祁氏?!祁晟抢我的人,现在又想让你赶我走?!”“哈哈哈,向玉成,你个孬种!当年让我妈被迫当三,扔了我们那么多年,现在又想把你唯一的儿子扔了是不是?!”“你放屁!”向玉成压下火气,“私人飞机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今晚就给我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知道吗?!”“操你大爷!”向随今将手机摔了出去。他疯了一样将能摔的都摔在了地上,拳打脚踢,然后突然又捂着头,哀嚎一声,蜷曲在了地上。温宜竹颤抖着看着这一幕,牙齿将舌尖咬出了血。在上一世,向随今犯病的时候,都会将他扔到床上,用力贯穿他,不顾他死活的征伐。温宜竹是他缓解一切幻想和病症的解药。如今,这场景如此熟悉。温宜竹浑身却在发抖。他看到向随今从地上爬起来,忽然看向了温宜竹。“唔唔——”温宜竹摇着头,眼底浮现绝望。向随今单膝跪在温宜竹面前,痴迷地看着他这张脸,轻声叫:“小言,你和我一起离开。”他伸出手,摘掉了温宜竹唇上的胶带。动作温柔,就好像呵护什么珍宝。但接下来之后没过多久,向随今的脸色就陡然阴沉了下来。原因只有一个。不像了。温宜竹声线颤抖:“滚,滚开!!”大手狠狠捏住温宜竹的脸颊,向随今像是恨不得啖其骨食其肉般,手指像要将温宜竹的脸骨掐碎。“闭嘴。”他一字一句道:“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的主人,而你——要学会听话,知道吗?”向随今缓缓松开手:“你要学会成为沈言,这是第一个命令。”一股作呕的欲望,从心中反复翻涌。温宜竹大喘着气,眼泪从眼里不停滴下。上一世和这一世的场景不断重合。上辈子,他屈辱的点了头,撅起屁股真的像一条狗。但这辈子。温宜竹咬着牙想。他是人,是沈言的弟弟,他不是狗,不是替身,他没有债务,拥有朋友,拥有自己的人生。——他有名字,叫温宜竹。他张了张嘴。“什么?”向随今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低下了一点头。下一秒。嘶吼的,像是用上辈子和这辈子所有力气呐喊一般。温宜竹怒瞪着眼睛,眼泪还在不停的流。但他大声吼道:“向随今!你做梦!没人会听你的话!你死了也不会有人在乎你,你想要什么都得不到!”向随今面目猛地扭曲了一下。啪!他狠狠打了温宜竹一巴掌,然后又钳住对方的脸,双目血红,咬牙切齿:“你说什么?!”“呸!”温宜竹抖着唇,吐了他一脸带血的唾沫。“我什么都得不到?!”向随今面目扭曲,他慢慢重复:“我什么都得不到?!”“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