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才说:“要三天后才回来。”“这样。”沈言点了点头,放下了筷子,说:“给我打包一份,我晚一点带到工作室去。”童知墨什么都爱吃,最爱海鲜,今天的粥可以给他尝一尝,也不会白瞎了阿姨的手艺。“您不吃了吗?”林思看着每样只吃了一两口的饭菜,有些担忧地看向沈言:“沈言少爷,身体不舒服吗?”“没有。”沈言笑了一下,“是天气太热,有些没有胃口。”“那我稍后给您拿来冰镇杨梅和避暑汤。”“好。”沈言应了一声,就回到卧室了。他将那一叠自从四天前就再也没变过的被子掀开,自食其力换了床单被罩之后,洗了个澡,将自己塞进了床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的刚刚好,沈言躺着没过一会儿,就感觉睡衣袭来,头脑变得昏沉起来,不久后就闭上眼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不知是因为什么,梦里的他变成了一只金渐层的猫,吃饱喝足之后,躺在太阳下晒太阳,偶尔舔舔爪子,慵懒又惬意。但过了一会儿,就有一只捷克狼犬凑了过来,不停用鼻子闻他,最后像是很兴奋一样,伸出舌头舔猫,将沈言舔的浑身湿漉漉的。最后沈言猫很生气,给了他一爪子,告诉他,我以后都不和你玩了。捷克狼犬汪汪两声,盯着沈言看了好一会儿,似乎伤心了一样,调头跑走了,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回来。沈言猫将身子蜷缩起来,看着大狗跑走的方向,忽然喵了两声,空荡荡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忽然感觉,很孤独。沈言慢慢醒了,睁开眼,轻轻摸着心脏。梦里小猫的感情好像还残存在心底,让他心脏都忍不住微微泛酸。真是古怪的梦。他怎么会变成猫,还和一只狗交上了朋友。刚刚睡醒,他身上还带着一点倦懒,抬头看向窗外,窗棱外的光线竟然已经变成了橙红色。太阳已经从正南转到了西方的天空下,在高楼之中慢慢坠下。他一觉睡了真的很久。从床上下来,洗了把脸,刚推开卧室,却忽然听到了交谈声。沈言愣了一下,踩着拖鞋,加快了脚步,在楼梯转角处探出头向外望。“祁晟……?”他刚开口,尾音却在见到客厅的人后,变成了犹疑。“沈言是吧?”对方皱着眉,用审视又挑剔地目光打量着沈言。“穿好衣服,我有事和你谈。”对方眉目间和祁晟有三份相似,但少了祁晟的英挺俊美,而多了几分苍白的病气,还有一丝刻薄。是祁晟的父亲,祁正清。沈言和祁正清对坐在会客厅的桌前,祁正清的保镖如两座小山,立在他的身后。林思为两个人上了茶。茶刚刚煮好,打开茶盖时,氤氲的水汽飘起,鼻腔能嗅到浓郁的茶香。温度正好,茶叶的味道完全发散了出来。沈言很有闲心地想,林管家不愧是全能型人才,不光能开飞机,就连煮茶这种精细的艺术也能拿捏到位。祁正清看着悠哉喝着茶的沈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对面的年轻人,长了一副烟视媚行的好皮囊,怪不得能将祁晟迷得做出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我倒是没猜错,沈言,你很有手段。”祁正清开口说:“迷得祁晟将你藏在了这里。”“藏?”沈言讶异,有些没听懂对方的意思,笑道,“祁叔叔,您为什么这么说?”他是个艺人,除了很隐私的事情不被知道之外,他的一切几乎都是透明的,远远称不上“藏”。“你不知道?”祁正清很瘦,脸颊上几乎没有肉,这让他眼睛显得很大,看人时无端有种阴沉的压迫感。他嗤笑着,说不出的嘲讽:“这栋房子,之前除了他自己,可是任何人都不允许住进来的。”说出这句话,他多了几分火气,冷哼道:“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让一个玩玩而已的东西住进来,父母倒是连见一面都难。”这句话有些刺耳了。“一个玩玩而已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好形容,但显然祁正清并不觉得他在侮辱人,他目光看着沈言,似乎认为沈言理所当然应该认清自己的定位。——一个玩物而已。沈言却并不在意,只是慢吞吞喝着茶,问:“祁叔叔,您说这么多,对您要谈的事情有帮助吗?”漂亮的眼眸眨了一下,笑着问:“还是说,对我进行一顿批判,就是您的目的?”祁正清冷下脸,看着沈言冷笑一声,但没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