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口罩没摘,谁知道长什么样,下一个更帅。”
“也是哦,嘿嘿,诶?今天这咖啡馆怎么这么多帅哥,又来一个。”
这时候,温宜竹端着拉花完成的咖啡走了出来,笑着说:“言言,去那边坐,我再给你拿一点饼干。”
“不用了,你忙去吧,我就在这喝口咖啡刷会儿手机,等你下班。”
沈言喝了口咖啡,轻轻眯了眯眼,笑着挥手:“快去忙吧。”
也就在这时,沈言抬起眼,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目光平静冷淡,直奔点单处,对愕然的温宜竹说:“一杯拉花拿铁,谢谢。”
“呃——祁先生?”
温宜竹结结巴巴道:“您、您稍等一下。”
他边说,眼珠边往沈言的方向看,心里莫名很紧张。
但无论是沈言,还是祁晟,面色都很冷淡。
只有温宜竹手心出了冷汗。
接过拿铁之后,祁晟坐在了沈言后面,低着头,喝了一口咖啡。
奶泡随之没入口中,再放下杯子,精心拉的花已经变了样子。
沈言看着杯中模糊了图案的拿铁,指尖在杯子外无意识摩擦着。
祁晟的到来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让沈言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前天晚上,那个带着泥土腥气的潮湿的夜晚。
耳边似乎响起了雨滴不停敲打着叶片的声音。
在祁晟走过来的那一刻,沈言是想站起来离开的。
但偏偏,祁晟像个陌生人一样,就好像只是路过这里,恰好也想在这里喝一杯咖啡。
沈言顿时失去了忽然离开的立场。
——那会显得他好像很在意祁晟一样。
所以,现在,他只能当做没有见到对方一样,低下头,又喝了一口咖啡。
祁晟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沈言坐了两分钟,不由得想。
但立刻又想,随便他有没有看自己。
他本来就总是吸引各路视线,就算是素味相逢的陌生人,又是也会难免盯着自己看。
所以,这不重要。
也不需要留意。
沈言定了定神,干脆戴上耳机,听着自己演唱会的曲目,慢慢在心中跟着反复核实着细节。
温宜竹并没有让沈言等太久。
在他犹犹豫豫往沈言后面偷瞄的视线里,沈言收起耳机,放下了喝光的咖啡,对温宜竹说:“走吧。”
“那个祁……”
温宜竹小声说:“祁先生,您不管吗?”
他声音很小,为了确保祁晟听不见,他是趴在沈言肩膀上,踮脚凑到沈言耳边说的。
祁晟看着这一幕,垂下了眼眸,慢慢喝了一口咖啡。
“不管。”沈言淡淡道:“当成陌生人就好。”
温宜竹老实点头。
心里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听沈言的。
只是在和沈言走出咖啡馆之前,温宜竹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和祁晟对视上了。
对方目光冷冰冰的,正慢慢从沈言的背影上收回视线,就是在这过程中,和温宜竹冷不丁对视上。
温宜竹立刻收回了视线,抖了一下。
他其实上辈子就见过祁晟,是在自己被向随今抱着跌入海里死掉的前几天。
他被向随今带上了一艘游轮,游轮的主人就是祁晟。
当时的祁晟尊贵、冷漠、威严,拿着向随今的股权转让书,却好像拿着一沓废纸,生不起一丝多看的欲望。
强大又冰冷,像从古代壁画中走出的君王。
只是看一眼,都好像是僭越。
那时候的祁晟,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面对向随今崩溃的质问。
只是抬起眼,就像在说着今天太阳很好一样,平静地说:“我没有针对你,只是不喜欢‘向’这个碍眼的姓氏而已,如果要怪,就怪你姓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