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她爹,快走。”不远处的女人吓得脸色发白,忙催促丈夫离开,孩子找到就行。
手腕快被捏碎了,中年男人祈求的看向身侧高大的男子,求饶道:“大侠饶命,我这就滚,这就滚!”
慕容恪冷冷剜他一眼,猛的将人甩开。
低头间,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女人满脸的泪痕,他几乎要被她眼底的悲伤吞噬,心脏处传来钝痛,呼吸都卷了刀子似的。
透过小女孩儿,柳意绵想起了秀秀,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秀秀老大老二,心如刀绞。
她用力按住心口,抚不去如潮水漫上的沉痛和自责。
此刻的她,柔弱得像一只脱力、从悬崖之上跌落的孤雁。
慕容恪心揪了下,长袖一展,将她完完全全拢在怀里,用身体的温度给她一点儿支撑,怀里的人儿先是一愣,很快剧烈扭动反抗着,指尖尖锐,戳进了他的肌肤。
“慕容恪,都怪你,都怪你,我讨厌你”少女一声声控诉,撕心裂肺。
慕容恪惨白着脸,默默承受,他看到了方才的一切,也想起了前世的儿女,愧疚快将他淹没了。
他任由她的拍打、撕咬,任凭她发泄,直到她再也没了力气,软在他胸膛小声低泣,他将她像抱小孩儿一样抱起来,带离了喧闹的人群。
夜色渐渐深了,周遭的人群却开始往同一个方向聚集。
马上又是一场盛大的烟火秀。
慕容恪抱着柳意绵上了肃州城内最高的一座塔,他扶着她坐在塔顶,看起了烟火。
咻咻咻!!!
无数的烟火冲上天空,一次又一次炸开,组成了绚丽多彩,毕生难忘的画卷。
柳意绵无意观赏,眼睛一直盯着烟花下慕容恪优越隽美的侧脸,忽然恨的牙痒痒,想也不想扒着他的腰,对着他脖子狠狠咬了一口。
尝到了血腥味,她呸一声,嫌弃的松口。
慕容恪愧疚的低头看她,她用力瞪回去:“看什么看,这是你应得的,别忘了你前世做的好事!我可怜的孩子们,你将他们养的很差!”
据他所说,梦中的他一直忙着帮她解毒,根本没见过几次孩子们,她不敢想象她的孩子那时该多无助,多凄惨!
“对不起。”
柳意绵火气蹭一下上来了,骂到:“对不起有用吗,三个字就能弥补伤害吗?你该对着秀秀,对着阿源和阿戎说!”
像是沉默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慕容恪忽然小心翼翼,厚着脸皮凑过来说:“要不,咱再将她们生出来一次?”
柳意绵震惊,脸唰的一下红透了。
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她咬牙切齿,气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气呼呼离开。
慕容恪扯了扯染血的唇,亦步亦趋跟过去。
身后阴暗处,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看了很久。
漱玉虽然听不懂柳意绵和慕容恪说的话,但能感知到身侧离戈的心,正和她一样,痛到呼吸急促,被生生撕裂了一般。
她品尝着眼泪的咸涩,苦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不会再爱上一个女人了,可若是她,又能理解了。”
离戈嘲弄的笑了声:“我喜欢她?”
漱玉点头,陈述着:“是,你的眼睛说了好几次,说喜欢她。”
离戈张了张嘴,闷不做声走了。
脑海中想起了慕容恪一次又一次的叮嘱,忽觉烦躁。。
自上元节,慕容恪说要将秀秀她们再生出来一次,柳意绵就摸着平坦的小腹,时常失眠。
分明是随意一句话,却扎根在了心底,午夜梦回,总让她蠢蠢欲动。
“有没有一种可能,去父留子?”
“也不对,去三次父太难实现了”
练兵期间,柳意绵都忍不住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嘴里小声嘟囔着。
“柳将军,左边站着的是目前排名前十的枪手,右边站着的是最厉害的火炮手,还请您过目。”直属下属江玄拉着新选出来的二十个士兵前来报道。
眼前坐在地上的女人明显在开小差,却没一个人敢露出一个异样的神色。
想当初,被抽调过来的都是各个营里的精兵,自带锐气,看她是个女子都不服,她一句话不说,一枪爆了一只鸟,鲜血从高空洒落在他们脸上,将百来个大男人吓得魂飞魄散。
再后来,她让还是不服她的上前挑衅她,若是她败了,就让胜利者当领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激动万分,轮着拳头就上去了
最后却都成了她的实验品,被毒得呼爹喊娘,丑态百出。
问她为何使诈,她只说:“我要组建的不是寻常兵种,战场更是兵不厌诈,谁让他们傻!脑子空空,只有一身蛮力。”
话有点难听但是理却全对,至此,再无人敢反抗她。
尤其是她对兵法确有研究,排兵布阵不在话下,且这种枪战阵法,他们从未见过,于是个个对她心悦诚服。
柳意绵回神,站起身,看了这些人一眼,命他们回去准备下,马上要参战了,话一出便掀起了一阵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