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鹤儿看了秦王一眼担心他勃然大怒。
&esp;&esp;可秦王只是平静的看着两侧的树木。
&esp;&esp;「秦王起兵为父报仇,有问题?」
&esp;&esp;「他霍乱天下!」
&esp;&esp;「他何曾霍乱天下?」
&esp;&esp;「若是没有他在北疆作乱,朝中如何会被石逆打了个措手不及?」
&esp;&esp;「你这是狡辩。」
&esp;&esp;「正朔便是陛下!」
&esp;&esp;「正朔乃是秦王。」
&esp;&esp;「你特娘的再说!」
&esp;&esp;「耶耶说了又怎地?正朔乃是秦王!」
&esp;&esp;十余学生分成两派,怒目而视,正准备动手。
&esp;&esp;「咳咳!」
&esp;&esp;门外有人干咳。
&esp;&esp;众人看去,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esp;&esp;「我听你等谈及什么正朔。」
&esp;&esp;当下读书依旧是上等人的专利,在南方尤其如此。见李玄穿着普通,有学生讥诮的道:「你也懂这个?「
&esp;&esp;「懂一些。」
&esp;&esp;李玄看着这些学生,「正朔与否,以何为论?血统?还是实力?」
&esp;&esp;先前支持李泌父子的学生说道:「自然是以血统和伦常。」
&esp;&esp;「那么,哪怕是个昏君,只要他的血统没问题,只要他排序在前,那么,他便是正朔?」
&esp;&esp;那学生犹豫了一下,:「是。」
&esp;&esp;「哪怕他把天下弄的民不聊生,依旧是正朔?」李玄再问道。
&esp;&esp;那学生说道:「何曾如此?」
&esp;&esp;这些人啊!
&esp;&esp;李玄眼中有些失望之色,「若是正朔,为何李泌要发动宫变?」
&esp;&esp;「既然是正朔,为何打压北疆军?既然是正朔,为何放开土地兼并?最后我想问问你等可见过北方的流民?」
&esp;&esp;众人摇头。
&esp;&esp;「我有个故事,与诸君分享。」
&esp;&esp;教授方才去更衣,此刻归来,见有人挡在门里侃侃而谈,刚想呵斥,就听那人说道:
&esp;&esp;「多年前有一国国君昏聩,以至于国中民不聊生,百姓饥饿,易子相食。有臣子冒死进谏,说流民无数,饥肠辘辘…………国君说。」
&esp;&esp;李玄似笑非笑的看着这群学生,「何不食肉糜?」
&esp;&esp;啪!
&esp;&esp;姜鹤儿仿佛听到了巴掌声。
&esp;&esp;很响亮。
&esp;&esp;李玄微微颔首,转身准备出去。
&esp;&esp;教授依旧沉浸在这个故事中,见他出来,就问道:「学生纵论天下大事,可有错?」
&esp;&esp;「纵论天下大事无错,错在一无所知,不,是无知。无知而纵论天下,这是夸夸其谈。」
&esp;&esp;「郎君这话,却有失偏颇。」教授眼中多了厉色,蓄力准备开喷。
&esp;&esp;「这些人。」李玄指着那些学生问道:「他们可曾挨饿受冻?」
&esp;&esp;教授摇头,这些学生大多家境优渥,哪里受过苦。
&esp;&esp;「他们可知天下流民几何?可知天下流民因何而来?可知当如何解决?」
&esp;&esp;教授被这三个问题给弄的瞠目结舌。
&esp;&esp;「你也不知?」
&esp;&esp;李玄心中越发失望了,「一群人只关注什么血统,什么正朔,却对天下兴亡一无所知,对百姓疾苦一无所知,不知怜悯,这等人做了官,可对天下有益?」
&esp;&esp;教授听他的语气不对,「敢问您是…………」
&esp;&esp;「陈国因何覆灭?」李玄丢下这个问题,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