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尊随即求见石忠唐。
&esp;&esp;「老贺!」石忠唐心情不错,「乾州那边,方旭送来文书,说最少能坚守二十日。儿郎们信心十足,好!」
&esp;&esp;「大王!」
&esp;&esp;贺尊知晓此刻不是劝说的时机,但这个问题已经越演越烈了,再发展下去,整个南疆的豪商都要跑了。
&esp;&esp;「说。」石忠唐拿起一份文书。
&esp;&esp;「臣听闻…………那些豪商有不少怨言。」
&esp;&esp;「哦!」石忠唐抬眸,「谁说的?」
&esp;&esp;「许多人说。」贺尊见石忠唐眸色阴冷,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谏,「商人通往来,若是把他们都得罪
&esp;&esp;了,谁来运送货物?且…………」,他抬头再看了石忠唐一眼,「且那些豪强也在不安。」
&esp;&esp;「他们怕什么?」
&esp;&esp;「他们担心大王收拾了豪商之后,便会…………接着收拾他们。」
&esp;&esp;「本王知晓了。」
&esp;&esp;石忠唐并未应承,贺尊心中越发的难受,再想劝谏,可才将开口,石忠唐就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esp;&esp;这一眼,把贺尊看的心底发凉,随即告退。
&esp;&esp;走出节度使府,贺尊脚步蹒跚的进了一家酒肆。
&esp;&esp;「上酒!」
&esp;&esp;他喝着酒,想着自己的经历。
&esp;&esp;原先跟着张楚茂的时候虽然看不上张楚茂对杨氏唯唯诺诺的姿态,但好歹日子也算是安稳。
&esp;&esp;后来归顺了石忠唐,他甚至有些报复的快意。
&esp;&esp;石忠唐的宽宏,石忠唐的纳谏如流,石忠唐的敏锐,都令他欢喜不已,觉着自己找到了真正值得辅佐的主公。
&esp;&esp;可现在呢?
&esp;&esp;那个主公把面具一剥,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esp;&esp;原来,所谓的宽宏只是姿态,骨子里的石忠唐信奉的是刀子。
&esp;&esp;不差钱时,大伙儿好说。
&esp;&esp;手头紧时,对不住,要么给钱,要么给命。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贼人啊!」
&esp;&esp;贺尊苦笑,一饮而尽。
&esp;&esp;石忠唐站在清河城头上,阿史那春育在他的侧后方禀告。
&esp;&esp;「贺先生出了节度使府后,就去了酒肆喝酒。看着似乎在发牢骚,只因担心惊动了他,故而没去窥,听。」
&esp;&esp;「大势在时,什么都不是事。大势不在时,仿佛所有的弊端都一下冒了出来。按理,本王该蛰伏,慢慢把这些弊端处置了。可大敌不远啊!」
&esp;&esp;石忠唐回身,「你说,若是本王登基,如何?」
&esp;&esp;当初进了长安时,不是没人劝进,但石忠唐却觉得优势在手,不着急,先把大局稳固了再说。此刻他被秦王赶到了南疆,登基之心却越发的炽热了。
&esp;&esp;「大王,好事啊!」阿史那春育欢喜的道:「大王早就该登基了。」
&esp;&esp;石忠唐思忖着,良久,压下了此刻就登基的欲望,「你可暗中准备,时机一到,本王便登基称帝。」
&esp;&esp;「是。」
&esp;&esp;阿史那春育欢喜的去了。
&esp;&esp;「好歹,要坐坐那个位置。」
&esp;&esp;石忠唐微笑着,看着一支商队从城中缓缓出去。
&esp;&esp;「哪来的商队?」石忠唐问道。
&esp;&esp;南疆的豪商被他杀了不少,抄家得来的钱粮多不胜数。兴许是担心继续行商会引发石忠唐的关注,故而豪商们最近集体缩在家中,生意都不做了。
&esp;&esp;身边的侍从下去打探,上来说道:「大王,是南周的商队!」
&esp;&esp;南周商队是这块大陆上最为特殊的存在。
&esp;&esp;哪怕是大唐和南周之间剑拔弩张,依旧不影响他们做生意。
&esp;&esp;哪怕是方崇北伐兵败,南周的商人们依旧往来于南疆和南周之间。
&esp;&esp;天大地大,生意最大!
&esp;&esp;这是南周商人的口头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