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进了北府再洗。”
&esp;&esp;“五分钟,你看车。”
&esp;&esp;岑琢独自走向那块招牌,微弱的、暗红色的光,在关外从来没见过。
&esp;&esp;推开门,一间不大的馆子,很脏,应该是专门服务来往司机的,他要了一碗粥,加一个蔬菜糊,随便找张桌子坐下。
&esp;&esp;味道不怎么样,比压缩食品没好多少,这时门从外推开,进来一个斯文的高个子,左眼下有一颗小痣,急匆匆要了一碗什么,坐在他隔壁。
&esp;&esp;岑琢一眼就看出来,他那身衣服价值不菲。
&esp;&esp;没吃几口,那人起身去厕所,岑琢听斜前方一桌男人在嘀咕:
&esp;&esp;“看见没,长得不赖。”
&esp;&esp;“别了吧,还有货呢,明天一早就得送到。”
&esp;&esp;“搂草打兔子的事儿,咱几个轮流来,玩完顺手卖了,还能赚一笔。”
&esp;&esp;安静了片刻,他们声音小下去。
&esp;&esp;“你们谁有药?”
&esp;&esp;“我有。”
&esp;&esp;“快点,一会儿回来了。”
&esp;&esp;岑琢面不改色地吃粥,过来一个矮子,看他一眼,往隔壁桌碗里滴了几滴药水,若无其事地回去,聊别的了。
&esp;&esp;转眼的功夫,那人从厕所出来,舀起勺子要吃东西,岑琢把碗往桌上一撂,朝他看过去:“妈的你有病吧!”
&esp;&esp;勺子抵在嘴边,那人瞧着他,眉宇间有股养尊处优的漠然。
&esp;&esp;“看你妈呀!”岑琢站起来,扬手把没吃完的粥泼到他身上,好衣服糟蹋了,“你给我起来,来,咱俩外头说去!”
&esp;&esp;前头那桌人瞪着岑琢,恶狠狠的。
&esp;&esp;被泼了一身东西,那人也没动怒,看得出来修养很好,放下勺子,修长的手指搭在桌边:“是他叫你来看着我的?”
&esp;&esp;岑琢当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揪着领子把他往外拽,那伙人不干了,围过来堵着他:“哥们儿,什么意思啊?”
&esp;&esp;岑琢揪紧了人:“和你们有关系吗?”
&esp;&esp;那伙人笑:“有没有关系,你他妈清楚!”
&esp;&esp;岑琢也笑了:“让开!”
&esp;&esp;他们不让,反而从裤腰里掏出手qiang和匕首:“谁怂了谁让!”
&esp;&esp;岑琢朝拿枪的人飞起一脚,拽着那人往外跑,持刀的扑上来,他轻松闪避,拽开门把人推出去,这时啪地一声,是枪响,子弹打穿了他的小臂,贯通伤。
&esp;&esp;“我操!”岑琢忍着疼,抬起桌子向他们扔去,趁那帮人混乱,抄椅子往上冲,背后突然一声巨响,是逐夜凉,撞碎了玻璃门闯进来。
&esp;&esp;岑琢只觉得一个轻柔的力量把他往后拽,然后一片熟悉的背影出现在眼前,大手直奔拿枪的人,一掌下去,把对方的胸廓拍了个血肉模糊。
&esp;&esp;小饭馆静了,逐夜凉甩甩手,转身护着岑琢出去,被救的那个人站在店外,看见逐夜凉的脸,愣了一下。
&esp;&esp;逐夜凉看见他,也有刹那失神。
&esp;&esp;岑琢捂着小臂上的伤,对那人说:“你走吧。”
&esp;&esp;“怎么回事?”逐夜凉问。
&esp;&esp;岑琢大步向重型卡车走去:“那帮人给他下药。”
&esp;&esp;“和你有关系吗?”
&esp;&esp;“碰上了,一句话的事儿。”
&esp;&esp;“一句话?”逐夜凉顶他,“胳膊都他妈打穿了!”
&esp;&esp;“小伤。”
&esp;&esp;“岑琢,我不喜欢和脑子有病的人合作。”
&esp;&esp;岑琢停下来,转身看着他:“要是一帮人给我下药,你他妈管不管?”
&esp;&esp;在逐夜凉身后,他看见了那个斯文的身影,他没走,一直跟过来。
&esp;&esp;“我只管我的人!和我八竿子打不着的……”逐夜凉顺着他的视线回身,看见那张有颗痣的脸,很不客气地问,“有事吗你?”
&esp;&esp;一阵夜风吹过,吹起那人的头发,右侧太阳穴上有一个洞,是接入口。
&esp;&esp;一个御者。
&esp;&esp;“你……”那人开口,声音里有些难以名状的东西,“光学目镜是从哪儿来的?”
&esp;&esp;岑琢惊讶,他竟然看出逐夜凉的“眼睛”不是他的,完全是下意识,他跨前一步,挡在逐夜凉身前。
&esp;&esp;“你认识丁焕亮?”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