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间房中间是做了一个短短的拐弯连廊的,沈繁犹豫了下,悄悄将门打开了一点缝隙,往外瞄了一眼。
从他这边看,看不到傅笛和胡州,有视觉上的盲点,因此他将门缝又开大了一点点,将手机伸到了门外。
手机录音一秒一秒地跳着,录下了这场谈话。
傅笛语气怀疑:“你那样说能有用吗?”
胡州语气笃定:“怎么没用,他信这个,自然会有用。你不就是担心他最近立遗嘱,把财产分给庄景延嘛。你说他这几年有意亲近庄景延,我说他亲近毒蛇,你说他为了自己身体着想,还敢亲近吗?还敢把遗产留给庄景延吗?”
傅笛:“会不会说的太委婉了?”
胡州:“小笛,站在庄资休的立场上看,我是不知道你们家遗产分配情况,也压根不知道他最近想立遗嘱的,这种情况下,我怎么能说的太直接。”
两人又说了一会,然后胡州道:“你放心,咱们都合作这么多年了,对了,款项……”
傅笛沉默了下,然后道:“明天打给你。”
沈繁听着这番对话,甚至不觉得太惊讶。
在傅笛忧心地直呼了对方名字的时候,沈繁心里其实就已经闪过了一些豪门狗血猜测,没想到还真让他猜中了。
沈繁正想着,这时手里的手机响起了欢快的闹铃声。
沈繁:“…………”
沈繁立即手快地将闹钟关了,闹钟铃声短暂地响了一秒,就安静了。
但还是引起了傅笛的注意,傅笛:“谁在那里?”
胡州也听到,但因为只有一秒,他不太确定地道,“不可能吧,我前面看过了,里面没有人。”
话虽这样说着,但两人都朝隔壁房间这边走了过来。
两人走到门口,门已经被关上。
傅笛和胡州对视了一眼,胡州抬手开门,然而门把手转动了下,门却没能打开。
门从里面被反锁了。
胡州眉头皱的更深了:“我前面看的时候,这门还不是反锁的。”
两人对视一眼,确定了确实有人在里面。
这是庄资休办的宴会,这栋别墅是庄老爷子名下的财产,若是以往,傅笛早就去喊人来将门打开了。
但眼下这种涉及到自己串通所谓的大师,试图影响庄资休立遗嘱决定的情况,显然不是什么可以坦荡放心、光明正大叫人来开门的情况。
万一有其他人跟过来呢?万一庄资休听说了,身为东道主过来看看呢?到时候人一多,这屋子里的人将他们的话一抖落……
傅笛拧了拧眉,隔着门道:“不介意的话,我们聊一下?”
声音穿过门,抵达了隔壁房间,但此时的隔壁房间,屋子里并没有人,傅笛的那句话,也没有抵达沈繁的耳朵。
此刻,沈繁正在阳台上,试图从这边阳台,翻到旁边房间的阳台上。
两个阳台离得并不远,对于沈繁这种翻墙惯犯而言,翻个阳台不算困难,但困难的是隔壁阳台居然设置了防护栏。
防护栏可以打开,但开关锁离沈繁有点远,沈繁试图伸手去够,但还是差了一点。
沈繁拧眉,扭头看了下门那边,那边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敲门的力度显然一次比一次重一些。
听起来耐心不足。
就算傅笛不想惊动其他人,不想惊动庄资休,但傅笛肯定也会想办法开这个门。
他要想办法翻过去,还要尽可能拖延时间。
沈繁想着,给庄景延发了两条消息。
沈繁:[傅笛和胡州在二楼南侧,靠楼梯的休息室,有个青瓷花瓶的那间休息室]
沈繁:[他们想开里面那扇门,你帮我拖延一下他们]
沈繁发完消息看了下,担心庄景延不解,本来还准备再发一条,给庄景延解释一下,但正准备打字,庄景延就回了他。
老公:[好]
居然都没问他原因,沈繁看着庄景延的消息,唇角不由地翘了下。
有种被人不问缘由的信任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好。
沈繁看了下消息,然后在屋子里找起了能伸到防护栏里,同时能够到开关锁,能打开开关锁的东西。
他在房间内找着工具,无视门外傅笛和胡州的“谈判”和“诱惑”。
不出他所料,傅笛一方面在跟他说话,一方面发了消息给庄昊林,让庄昊林悄悄去拿这扇门的钥匙。
庄昊林还算是机灵,跟别墅管家聊了一会天,就将人支开,拿了钥匙。
不过,比他和钥匙更早到休息室的,是庄景延。
庄景延还带了好几个长辈进来。
庄景延推开休息室的门,温和而礼貌地道:“休息室在这,我叫人给你们送茶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