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肉飘香,灯火摇曳。金碧辉煌的房间里人声嘈杂,歌舞升平。
宇文鼎脸上挂着客套的微笑和圆桌旁的众人浅谈着。
其实他的心中有些忐忑,毕竟这是常侍们设的宴,权倾朝野的张常侍,赵常侍,都坐在他不远处。
而他作为何将军的人,此刻可以用深入敌营来形容了。
虽说宦官和外戚并没有正式撕破脸,但是两股势力的较劲已是众人皆知。
忽然,宇文鼎的脸色僵住了,双眼缓缓瞪大,直勾勾地盯着厅堂外围的一个布衣壮汉。
这个布衣壮汉身材魁梧,肌肉发达,就算旁边有众多其他的壮汉都是鹤立鸡群。他蓄着络腮胡,浓眉大眼,眼神黯淡无光,似是早已没了魂魄。
也许别人很难一眼就认出一个二十年没有见过的人,更别说这个人无论体格和毛发都有了变化。
然而对于宇文鼎来说,这是一个每晚都在他梦中出现的人。
一个从未见过自己,却一直被自己注视的人。
没错,他是牛三。他一定是牛三。
忽然,宇文鼎一个激灵,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转过头来假装无事。
然而他已是面红耳赤,心跳急促。
他故作镇定地微笑喝茶,脑海却一阵昏眩:牛三怎么会在这儿?
是来找他报仇的吗?
不对,牛三当时被自己险些捏爆卵蛋时根本没看见自己的脸。
从服饰看来,他应该是张常侍的人。
他怎么会成为张常侍的人?
难道是当时将他卖到官府,最后竟是被送到了张常侍这里来?
张常侍要他来做什么,莫非那一个个布衣壮汉都是这样被搜集来的吗?
而他们又为何一个个都健壮得非人?
宇文鼎故作镇定,而头上背上却已被汗水湿透。他强行打断自己的思绪,逼迫自己继续和常侍高官们喝酒闲聊。此刻可万万不是分神的时刻。
然而圆桌另一边的张常侍却是把这一切都收在眼底。
他嘴角微微上扬,随说不淮这新晋的尚书和三儿有什么关系,然而这等痴迷而紧张的反映,只怕多少有情欲作祟。
既然有情欲,那么便有利诱的条件。
如今朝廷的气氛如此紧张,多一个可以威逼利诱的敌军,远比增加一个友军还要有用得多。
韩平心下有些忐忑。
张常侍的意思隐晦却同时很清楚:希望他来拜访拜访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蹇校尉,顺便帮常侍们捎带一个物件。
同为朝中人,张常侍若是想要给蹇校尉什么东西,根本就用不着借用韩平的手。
所以韩平心中多少明白,这一趟是张常侍给蹇校尉的一个礼物,而礼物的内容多少牵扯到自己。
想着想着,就走到了蹇校尉房间的门口。
韩平定了定神,然后用高亢雄厚的嗓音说道:“在下洛阳总捕头韩平,受托于张常侍,特来拜见蹇校尉!”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出的一阵同样雄厚的粗哑嗓音:“韩大人多礼了,请进。”
韩平稍微愣了一愣。
蹇校尉的出身是阉人,这个谁都清楚。
蹇校尉身材魁梧壮硕,也是人所皆知。
不过就算身赋异禀练就出了一身肌肉,没有了卵蛋,一个阉人怎会连声音都如此粗犷低沉?
然而此刻不是怀疑的时候,不容多想。
韩平立刻缓过神来,应了一声,推门进入了蹇校尉的房间。
房间内,蹇校尉正坐在凳子上,从容地翘着腿,翻看着一本兵书。他抬起头来,和韩平四目相对,双方都是一愣。
彼此魁梧的身形都完全不能被服饰给掩盖。
那一块块硕大鼓胀的肌肉将布料撑得变形。
都是练过神功的人,这样的体态,旁人可以误认为是天赋异禀,而他们则很清楚是和神功有关。
韩平猛地回过神来,毕竟眼前可是权利直逼中常侍的朝中红人。
他连忙掏出了怀里的红布包裹,地上前去,客套而干练地笑着说:“旧闻蹇校尉魁梧壮硕,乃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这是此番张常侍托在下捎来的物件。”
蹇校尉也回过了神来,客气地微笑了一下,接过红布包裹打开来。里面是一瓶精致的蜜汁琼玉露。
蹇校尉脸上故作镇定,然而心跳却开始加速。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张常侍和赵常侍当年合力研制出来的极品,滑润无比,晶莹剔透,散发淡淡密香,入口微甜。
这东西,敷在伤口上疗效奇佳,抹在肌腱上即刻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