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李秋水,虽然还不敢肯定,不过我认定那就是她。
苏醒过来的时候,我觉得有一条温暖湿润的帕子在我的额头擦着,我是躺在一个软乎乎的软榻上,身下似乎是柔软的毛皮,我赤裸着,皮肤也毛皮的接触很舒服,我的身体要散架子了,神智却越来越清晰,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愣住了,一双澄澈的已经正在看我,我想到了奥黛丽。
赫本,那是一种清澈得简直如通明一般的典雅华贵,同时还有一种轻巧的俏皮,她一下子就抓住了我,让我不知道今夕何世……
她荡漾了一下,要离开,我伸手就去抓,可连衣角也没有抓到,好象是一片冰凌在我的眼前溶解消逝掉了,那一刻,我的心空落落地。
“你叫什么名字?”
她飘到一边的石桌旁,优雅地坐下,歪着头,左手支着下颌,淡淡地笑着,袖子从小臂滑落,露出一段晶莹的胳膊。
我坐起来,使劲地揉眼睛,光线很柔和,也挺亮的,我好象还是不能看清楚眼前的美女,索性就不用再费劲了,我叹了口气,颓然地不看了。
“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亮亮的,没有一丝的杂质,一点也不造作,自然就有一种别样的妩媚。
“我叫流殇。”
“哦,你的名字看来不怎么狂。”
“我本来也特别谦虚呢。”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心情平静下来后,眼睛也不那么总是被骚扰了,我看清楚了眼前的李秋水,没法形容她的美丽,语言有点贫乏,关键是我没法判断她的年龄。
“你为什么来这里?”
怎么回答呢?
因为我自己也没弄明白自己干吗来呢。
来是因为想和李秋水痛快一下?!
现在我觉得有点不大可能,因为我简直就没法去触摸她,她已经在我的心里变了一个地位了。
“我以为你现在正在被痛苦折磨着,所以来看看你。”李秋水怔住了,那双清澈的明眸活跃了起来,一抹红霞从羊脂白玉中泛上来,同时她的眉毛挑了起来,“你是谁?”声音变了,变得冷飕飕的,让我不由打了一个寒战。人也似乎变了,她站了起来,象一把凌厉的宝剑,雪白的衣襟纹丝不动,却把我完全地包围了。我是有点害怕的,现在我知道自己在她的杀气中简直就是一只蝼蚁,可有什么办法呢?害怕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是么?我就是不想你再继续伤害自己。”杀气更浓了,“你说什么?”
“你用男人来麻痹自己,想再得到无崖子的心,他的心已经不在你的身上了,你这样做不是只能伤害你自己么?你不疼么?”
“你凭什么这么说?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这里的男人在跟你上床之后就会被埋掉。”
“我喜欢!我喜欢跟男人睡觉!他们也愿意跟我睡觉!你不是么?”
李秋水的衣衫产生了波动,她的神气也不一样了,从冷峭一下子就转变得柔情如水,她的眼波漾过来,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润,同时被什么撩拨了一下,身体就不知不觉地产生了变化,具有神采的女人是不用脱衣服的,她们用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可以使男人勃起,沉醉,不能自拔,我一点也不例外,可能还更直接一点,我显得有点贪婪,直面自己的欲望不是什么令人害羞的事情吧?
“我是……”我必须承认自己非常想跟她把那事办了,越快越好,“我也愿意和你上床之后就被你埋掉,那样,我就不用再心疼你,看着你在自己的疼中挣扎了。”
我没撒谎,因为我没法理解如此超群的李秋水为什么得不到无崖子,我知道她不幸福,看书的时候,我也不怎么动心,可见到了李秋水,我没法不怜惜她。
我没穿衣服,我站起来,身体还有点疼,不过不要紧了。
“你胡说!”我没看见李秋水怎么动,可眼前的石桌就那么碎成了几块,她的嘴唇颤抖着,脸上的神气显得有点失态,她有点疯狂。“无崖子是我的,她永远是我的。我们很好,我们还有了嫘儿,我们……”我想找个地方躲起来,还是小命要紧些,她一发作,我就不得不回到那寒冷的下水道里去了,我现在还不想走。可我能躲哪去呀?简直急死我了。“谁也不是谁的,你是李秋水,他是无崖子,你们永远是两个人,他不是你的,同时,你也不是他的,在一起是因为彼此的依恋,如果……”
“不要说了!我杀了你这魔鬼!”
冰凌飘荡了,我觉得喘不上气来了,她的手很凉,凉得象冰,一点也不温柔,由于太近了,她又模糊了起来,“我不是,不是魔鬼,魔鬼是你自己的内心。”
我使劲地掰着她的手,“我说,咱们是不是先把事办了?我保证让你满意的,然后你再掐死我,怎么着都行,你看怎么样?”
我索性不再费劲了,我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把手向她的身上摸了过去……
“哎哟喝!”
我被推倒在软榻上,遗憾坏了,因为没摸着,哪怕摸一下也满足了!
我捂着脖子一个劲地咳嗽,贪婪地呼吸着空气,觉得渐渐地有了力气,眼前的景物也渐渐地由扭曲恢复平常。
李秋水颓然坐在软榻前,痴痴地看着我,两行清泪无声无息地滑落下来,扑挲挲地滚落在白衣上,一涟清痕。
现在没工夫去安慰她,我自己还难受着呢,不过肯定有门儿,一个被内心的魔鬼折磨的女人是脆弱的,外表再强大也不行,只要你接触一下她柔弱的心灵,必须准确一点,那么一切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会是一个令我沉醉的时刻吧?
这实在让我期待呀!
“还疼么?”
李秋水过来了,她恢复的速度比我想象得要快的多,典雅雍容的李秋水又回来了,又变得模糊了,我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逃开,丢脸的是我一个劲地放屁,还想撒尿。
李秋水皱了皱眉,伸手用衣袖掩住鼻子,“你们男人真脏。”
她的眼波似乎是在笑了,中间还有一点恼,她回来了。
我也特别不好意思,这实在太杀风景了,“放屁怎么了?你们女人干净,你们就不放屁了?”
我讪讪地,觉得有必要挣回一点面子,我好面子。
“流殇!不许你说这样的粗话!”
李秋水的双眉挑起来,伸出玉葱一般的食指指着我,不过我没有感到杀气,反而觉得这感觉挺熟悉的,怎么有点象妻在恨逗我?
是不是有点错觉了?
真不知道妻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