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的通明是从一些摆放在小船上的灯笼里映射出来的,那些小船锚泊在女人踩玉的路线上,照亮了她们的脸和身体。
实际上正是翡自己在玉部里提出了可以使用船和灯的建议,她在弄玉厅边的河段里走过几天以后突然产生了这个想法。
她也让人制作了一些画有河水,灯笼和女人的招牌,挂到那些在驿站和旅店里卖玉的女孩脖颈上,她希望这种宣传方法能够吸引更多的客人到河边的弄玉厅来吃晚饭。
当然他们也会在河边的灯影里看到一个和所有奴隶一样全身赤裸,但是在脸上戴着银色假面的踩玉女人。
翡的采玉工场后来迁移到了距离安西越来越远的地方,不能每天骑马往返了,按照翡的希望,总领主人同意她带着奴隶和仆人住到可以跟随工场搬迁的帐篷里去。
而那也就是翡以后把帐篷当做了住家的开始。
总归是从先有一个开始,再去到后来。
翡从开始朝着后来慢慢学踩玉。
她学习的结果差强人意。
综合起来算的话,翡每月捡着的玉远远达不到平均数,所以也许还是打猎更加适合她,不过她现在至少可以谈论一些关于玉场的事了。
踏玉河沿的私营玉场正在快速地发展起来,但是官方的管理办法仍然表现出了军人政权的粗放性。
弄玉厅代表安西政府征收采玉工场的河道使用费,这些费用一向按照长度计算,每个五里长的水路价格都是完全一样的,但是每一段河床的积玉情况并不一样。
商人在申请他们将要迁往的地点以前,肯定已经使用自己的踩玉女人勘察过那片水域,他们想要的总是藏玉最富集的地方,因此弄玉厅需要针对每一处的设场申请评估它们的盈利可能,按照那五里水面以下的价值收钱。
翡在遇到他的主人正好有耐心的时候和他认真讨论了这个问题。
总领主人可能是因为刚跟女人做过一次,后来又被女人用嘴唇和舌头撩拨起了一半,有点进退不能,所以暂且听她说点什么,然后他也许就能缓过力气再做第二次。
不过等到总领听完了这些,他还是能够理解侍猎女奴的看法所具有的合理性。
当然改革税收制度的关系重大,总领以后争取到了将军父亲的支持,实际上将军也觉得经过一些时间的休生养息,安西的民间资本是时候承担起更多的社会责任了。
翡的玉官辅的职务现在获得了更重要的权力,她挑选一些玉奴姑娘组成团队,在遇到商人提出迁移玉场申请的时候前往实际水域。
翡会在那里亲自下水,领着她的姑娘们一起踩一晚上的玉。
她会按照那一处河段在单位时间中的平均产出来决定它的收费标准。
制定标准的权力所能收获的利益十分巨大,远远不是繁杂琐碎的生产贸易活动所能比拟。
弄玉厅确实征收了很多的钱。
它现在应该不再亏损了。
翡被安西玉事总统领宣布出任玉官正职,从那以后她除了应召脱光自己去打猎,并且被总领和朋友们肏屄的时间以外,一直主持着玉部的全面工作。
翡也受到了采玉业界的普遍关注。
因为妇女玉官的柔软的光脚底板对于玉的感触判断能力,现在就相等于他们所要交的很多现钱。
当然人的判断力也可以改变,投入足够的影响就会有足够的改变。
女人翡现在拥有了逐渐增加的好心情,她也有时间操心一些关于自己身体改变方面的事。
翡到处寻访各个不同民族的巫医神婆,向他们讨教能够修护女人皮肤的传统秘方,那些神奇的办法包括使用念过咒语的羊奶和蜂蜜洗澡,涂抹藏红花汁或者黑狗的血,丝毫也不奇怪,她遇到的每一个印度游僧都充满热情地推荐了牛的尿。
翡身上原本几处地方因为受刑留下的伤疤真的有些吓人,等到她为这事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钱以后,女人现在觉得自己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翡有时候逃班半天溜到城里去喝茶,她常去的那条被称作皮和草的街上有很多游牧和游猎的部落民众经营的店铺,那里也有雪戎传统的酥油茶店。
相比一个如同战场的弄玉厅,翡觉得摆放有很多皮毛熏香和草药的地方能够给她更多的亲切感。
她会在这里约见朋友和一些想要见到的人。
翡每次去喝咸茶的时候多半会让马车停在皮和草街拐向城边的偏远口子。
她让驾车的昆仑奴隶守在车边等她回来,女人自己穿着镶毛边的短衣和羊毛裙子走进小街里去。
路两边的店铺老板已经和她相熟,要是正好打了照面就会问候一声。
其实翡见到了负责那片坊间的巡查吏员们也都该是有些面善的,所以那天她刚下马车就被几个陌生的城防官兵拦住要问话,女人的心里也许已经生出了一点预感。
那些兵士要翡跪在地下接受盘查,以后又要她脱光自己的衣服。
翡试着解释,但是挨了很响亮的耳光。
兵士们认为她是一个非法地穿上了衣服想要逃跑的玉事奴隶。
翡的额头上的确永远留存着朱红色的奴隶篆印。
她在脱光自己以后暴露出来的胸脯底下和脊背上的刺青也都显而易见。
无论是否可能,她倒是从没有试过消除这些东西。
在安西,负责治安巡查的官兵确实有权扣留身上印有奴隶黥文的女人,他们可以怀疑她是逃跑的玉奴,并且要求她的所有者带上赎买她的文件前来认领。
只不过随着城中被赎买和释放的妇女奴隶日渐增长,他们已经很少真的那样做了,因为那是一件只给自己找麻烦的事。
除非他们就是要找这个麻烦。
那一天翡在皮和草街的僻静路尾把自己重新脱成了精光。
她被几个官和兵们押解着穿过一整条开店铺的巷子,走到了通进城中大道的热闹地方。
那一回迎面撞上的老板们就没怎么好意思跟她说扎西德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