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钧:“想跟秦渭上床是吧。”
叶秋声有气无力道:“医生……”
“哦,抱歉,忘了含蓄点。”杨钧没什么歉意地说。
杨钧算是知道这人怎么活到这么大了。
心理医生可以治心理问题,但治不了他那清奇的脑子。
叶秋声自有一套独立的看待世界,和思考问题的逻辑,自成体系,完美闭环。
就像他被梁景骂的时候,竟然不是难过对方贬低否定他,而是伤心对方明知道他那样不好却不告诉他。
杨钧听他这么说的时候,立马明白了一件事:他靠自己判断不了好坏和对错。
病人完全仰赖别人的价值观生存,他需要别人告诉他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的生存方式就是选择一个身边的模板,借着对方的认知来构建自己的世界观,借别人的眼去体会世界。
这不是对方一生了别的心思对他胡言乱语,就完了吗?他被搞得一塌糊涂?
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帮助他这么敏锐的人很好地长大到现在。
反正不管怎么伤害他,只要没人告诉他,他就不会觉得自己会疼。
不觉得疼才能活得好,不然换个稍微正常点的人早抑郁死了。
可他终究还是个人,脑子再怎么不知道,却骗不过自己的身体和心,该病还是要病。
就是这点给杨钧的治疗造成了巨大困难,他都想给他下个绝症通知书,拉入拒绝往来户了。
谁知道又出现了转机。
杨钧不准备告诉他别操心他那破性瘾了,他喜欢秦渭一天,这破病就是绝症一天,没得治了!死心吧!要治不如先治治脑子!
——他就是太喜欢秦渭了!
比尔那母胎单身的傻大个都看出来了!
叶秋声似懂非懂地结束了又一次治疗。
走前,杨钧说:“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别是哪路神仙下来体验生活的吧。”
叶秋声无奈道:“杨医生,你最近国产剧看太多了。”
“去去去,完事了,快走!”杨钧烦死他了,演都不演了,挥手赶他。
叶秋声听话走了,还帮他带了个门。
走出房间,捏了捏自己的发梢。
“也许……可以试着留一留头发不染了……?”
……
虽然短暂的冒出了不染头发这个念头,不过一时半会,叶秋声还不太迈得过那一步。
如果现在拿走他的染发剂,他还是会焦虑到失控,进入歇斯底里的状态。
答应了不再用刀片让自己疼,他真的没再碰刀片了。只是偶尔回过神来发现,他把自己的手指咬得破破烂烂,意识自己犯了错,想遮掩,却还是被秦渭发现了。
被秦渭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秋声在忐忑中小声说了句“爱你”。
秦渭头疼地按了按额角:“叶秋声,你这是在耍赖。”
叶秋声继续看着他小声说:“小哥,爱你。”
秦渭拉着他的手扯向自己,低头吻下去。
事后,叶秋声保证了自己会慢慢改的,就是一下戒不掉,他会努力,秦渭会一直盯着他,这事姑且作罢。
后面叶秋声又因为一些事情,陷入极度焦虑的歇斯底里中,每次秦渭都耐心地抱着他,跟他说话,安抚他,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在秦渭的陪伴下,他越来越少吃那些药了。
控制超忆症开始更多依靠心理暗示和催眠,偶尔配合少量轻度的抗焦虑和镇静类药物。
身边的人都看得出来,叶秋声越来越黏着秦渭。
齐愿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忧心忡忡。
“要是有一天秦渭烦了怎么办?”有时齐愿在一旁看着叶秋声的样子都觉得胆战心惊。
他简直不敢想,要是秦渭不在了,叶秋声会变成什么样。
他会死吧?
齐愿恍惚地想。
杨钧听了他的话呵地笑了出来:“怎么,真把自己当人家妈了?还是你喜欢他啊?”
齐愿严肃道:“你不懂,我只是希望他往后能好好的,就这么简单,多看点好事,长命百岁。”
杨钧哼笑了声,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