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诗诗连连冷笑:“我就是一个烟花女子,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只是大夏将危,太上皇却只知骄奢淫逸,这天下还有什么希望。”
梁王叹息道:“我知道委屈了姑娘,愿姑娘以大局为重,此刻千万不能惹出事端。说不定天上皇只是图个新鲜,有机会的话,本王再接你出来。”
诗诗双眼泛红,无声抽泣。云凌雪握紧拳头,暗自恨道:“这狗皇帝真是无耻,只是可怜诗诗姑娘了。”
白诗诗擦干眼泪,哽咽道:“请梁王放心,小女不会误了殿下大事。”
严语柔上前抱住她的身躯,哭泣道:“诗诗姐姐,你要保重,小妹在江宁等你。”
梁王讲完明日出发细节,起身告辞。白诗诗呆坐在房中,一言不发,暗自垂泪。赵晟等人不知如何劝解,只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
沉默良久,诗诗忽然站起身,走入内室,用一把钥匙打开一个铸铜的箱子。
她从中取出一个木箱,抱到赵晟面前,低声道:“这里差不多是诗诗全部积蓄,现在赠予殿下,以作军资。”
她打开木箱,一阵珠光宝气扑面而来。
箱中珍珠、美玉、黄金首饰不计其数,散发着耀目的光彩。
最显眼的是一颗淡黄色夜明珠,鸡蛋般大小,毫无瑕疵,柔光闪闪,看得人眼前一亮。
赵晟大惊,忙道:“诗诗姑娘,使不得。这太贵重了。”
他当然明白这些宝物的价值,若换成白银,总价有数十万两,可做数万大军一年的军饷。
“殿下不必推辞,这些珠宝在小女这里也无用处,如能帮到大夏,小女会不胜欣慰。”
云凌雪吃惊地望着诗诗,心中感慨万分,未曾想到一个风尘女子会如此决绝,为了大夏,能献出所有积蓄。
这样的气度,就算那些圣杰贤士也鲜有人能与其相比。
赵晟深深鞠躬:“诗诗姑娘大恩,小王永志不忘。我替天下百姓在此谢过姑娘。”
第二日,梁王亲自前来送行。
守城士兵逐一检查路引,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核对完毕。
赵晟藏身的马车设计巧妙,夹层上堆满了女子衣物和包裹,将整个马车严严盖住。
其中一个士兵想要将所有物品搬下马车检查,却被梁王收买的军官喝住:“混账东西,梁王的马车有什么好查的,赶紧放行。”
那士兵吓得退后几步,赶紧示意打开城门。六百多人,几十辆马车匆匆通过,一路缓缓南行。
城门边挤满看热闹的人群,交头接耳地议论:“还是梁王有本事,胜雪阁说搬就搬。可怜我们百姓,想出城都出不去。”
“是啊,胜雪阁搬走了,京城那些老爷们可就少了个销魂的去处了。”
白诗诗躲在人群中,远远望着平日相伴的姑娘们离开城门,泪水打湿了双颊。
护送赵晟出城的侍卫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足以对抗几千人的大军。
云凌雪相信赵晟路上不会有危险,出城后与赵晟和严语柔道别,骑马赶回大名府。
一日后,两位太监匆匆赶到胜雪阁,身后还跟随着一架蒙着黄布的八抬大轿。留守的老鸨迎上前去,满脸堆笑:“两位公公有何贵干?”
其中一位太监掏出皇家令牌,尖声尖气地道:“咱家奉太上皇口谕,接诗诗姑娘入宫。”
老鸨含笑点头:“阁主交代过了,您二位稍等,老身这就去叫诗诗姑娘。”
她一溜烟跑上楼,推开诗诗房间喊道:“诗诗姑娘,宫里来人接你了。”
“诗诗姑娘?”她见无人应声,迈步走进房间。屋内空无一人,她仔细查了两圈也没有看到诗诗,急忙跑到楼下。
“阁主,不好了,诗诗姑娘不见了。”老鸨大声喊叫。阁主急忙叫人四处查看,依然不见诗诗踪影。
两位太监大怒,对阁主吼道:“你们怎么搞的,今天若找不到诗诗,太上皇降罪下来,你可担不起。”
阁主吓得连连作揖,带着两位太监再次闯进诗诗房间。他走进诗诗卧房,在床头发现一张宣纸,打开一看,纸上写着一首小词:
不是爱风尘,总被红尘误。芳菲尽处青衫薄,无计留春住。
此恨何时休,哪堪群芳妒。待得山花满枝头,莫问奴归处。
“不好,诗诗走了!”阁主大喊一声:“赶紧去找,翻遍京城也要把她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