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京哈哈大笑,不再说话。待用餐完毕,严语柔轻声说道:“吴忌公子可否陪小女到院中走走,我有许多事情想询问公子。”
吴忌点了点头,跟着她走出餐厅。
严语柔偷眼看着他无比英俊的面容,一颗心砰砰直跳,她柔声问道:“吴忌公子当日单身匹马在敌营中刺杀敌将拓跋赫,小女听后好生敬佩,公子可否给我讲讲当日大战的情形?”
吴忌微微一笑,说道:“惭愧,当日我确实是下了必死之心去刺杀敌将,可惜功亏一篑,还是让他逃脱了,要不是云凌雪及时相救,我现在已经成了孤魂野鬼……”
严语柔听他讲述当日大战的凶险,不时发出惊呼。她突然想起一事,问道:“你和田傲在那场战役就已相识,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吴忌不明白她为何问题兄长的事情,只能谨慎地答道:“田傲武艺超凡,和我情同手足,对他我一直心存敬佩。”
“哦”严语柔一声轻叹,不再说话。
吴忌不想在严府久留,便对严语柔道:“严小姐可愿陪在下到西市游玩,我见那里有艺人杂耍,还有人表演幻术,颇为有趣,不知小姐可有兴趣?”
严语柔很少出闺门,平日最多也就是和公主在宫中一起学琴练剑,听他讲得有趣,也动了好奇之心。
在吴忌的引领下,二人骑马赶往西市。
严语柔第一次单独和男子出行,一颗芳心既忐忑不安,又充满欣喜,她不时偷瞄一下吴忌骑在马上的身姿,俏脸微微泛红。
吴忌看着她娇羞的姿态,心里也莫名有些怦然心动,他暗自想道:“严京如此卑劣之人怎么养出这样的女儿,可惜将来复仇之时难免也会伤害到她,只能怪她没有生在一个好人家了。”
西市是皇城中最热闹的街市,不过主要是平民百姓聚集的场所,街上贩夫走卒络绎不绝,叫卖声不绝于耳。
在西市中央广场有一个大的戏台,常年有各个戏班在这里表演。
最近有一个表演幻术的班子非常火爆,每日下午在这里献技。
杨无忌和严语柔赶到时正好赶上他们正在演出,戏台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二人骑马驻足观望,只见台上一个身穿青衣的长髯老者正在表演。
他脚下放着一个竹筐,筐中坐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孩童,老者手持浮尘,对着竹筐念起了咒语。
大家全部目不转睛盯着竹筐,期待着神奇一幕的发生。
这时竹筐内突然青烟四起,一根粗大的绳索从筐中慢慢向空中伸展,竟如一颗参天大树般笔直向上,不断抬升。
绳索最后伸入空中足有三丈,但依旧笔直挺立。
这时筐中的孩童光着脚丫,沿着绳子攀援而上,小小的身躯渐行渐远,直至看不清他的身影。
广场之上掌声雷动,看客们纷纷叫好,将手中的铜钱扔到台上,一会儿工夫整个戏台就铺满了零零落落的铜币。
大家还在拼命鼓掌,突然那根绳索一软,孩童从空中笔直地落下。
大家纷纷惊呼,不知道是否是幻术突然失效,还是出了其他问题。
当孩子就要落到台上,摔得粉身碎骨之时,那根绳子突然盘在一起,化成一艘小船,将孩童稳稳接住。
在大家的一片惊呼声中,小孩站在船上向台下众人行了一礼,然后跳下绳索。
严语柔看得目瞪口呆,对杨无忌道:“这幻术真是太妙了,吴忌公子你觉得那老者是否真有魔法?”
杨无忌也看不明白其中玄机,只好说道:“那老者未必有魔法,不过我也想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江湖之上奇人甚多,这是人家吃饭的本领,我们就权当看个热闹罢了。”
二人正闲谈间,一位衣着褴褛的小乞丐走到他们面前。
小乞丐也就不到十岁的年龄,骨瘦如柴,一只手掌上缺了三根手指,也不知道是被人割断还是自己受伤所致。
小乞丐眼巴巴地望着二人,拿着手中破碗乞求道:“公子小姐可怜可怜吧,给我几纹铜钱买点吃的吧。”
严语柔见他可怜,急忙翻了一下衣衫,不过尴尬地发现身上没带任何银两。
她平日花销都是由管家和仆人打理,自己从未养成随身携带金银的习惯,这次出门匆忙更是身无分文。
杨无忌看出她的窘迫,把自己身上携带的唯一一块十两重的纹银取出交给了小乞丐。
那乞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银两,目瞪口呆地接过银子,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称谢。
杨无忌久在江湖,对金银从不看重,他不知道这十两银子足够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
严语柔看到他毫不犹豫就把身上唯一的银两给了小乞丐,心中对他更生好感,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小乞丐身旁的其他乞讨者见吴忌如此大方,纷纷大声呼喊着涌向他身前。
杨无忌摆了摆手,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了,本人今日未带多余银两,真帮不了你们了。”
众人见他如此表态,又把目光转向严语柔。
严语柔也无奈地摆手,告诉大家确实身上没有一点银两。
她看到当中一个乞丐年龄更小,脚上连鞋子都没有,脚面上长满了脓疮,突然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些值钱的首饰,便从头上拔下一只金簪。
那只金簪是纯金打造,上面镶嵌着宝石和珍珠,价值超过百两白银。
她拿着簪子递给这个小乞丐,柔声说道:“这个东西给你,拿去换些银子吧。”
小乞丐茫然地盯着她雪白的玉手,摇了摇头,带着奇怪的口音说道:“我不要这个,我要铜钱,铜钱能买吃的。”
严语柔无奈地看着他空洞的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
这时一位年龄稍长,眼冒贼光的乞丐从她手中一把夺过金簪,转身就跑。
其他乞丐一窝蜂跟着向他追去,但这个人速度奇快,很快就把众人远远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