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毓秀宫,就被一直等着她的丁香迎进厢房,问道:
“姑娘散学后去哪里了?”
“我去寿康宫看了太后。”
纪云瑟正想着如何告诉她,昨日之事已经过去,让她不必担心时,却听她兴奋地拉着她低声道:
“姑娘,咱们没事了!”
“奴婢听说,羽林卫已结了案,说他是失足溺水而亡!”
纪云瑟问道:
“贤妃娘娘怎么说?”
“听说,娘娘虽有疑惑,但这是经指挥使大人亲自签认,又呈报给了陛下过目的结果,故而并没有再说什么。”
丁香如释重负地长长松了一口气,又向纪云瑟郑重地行了跪拜之礼:
“奴婢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纪云瑟不便告诉她晏时锦找过自己一事,只能装作十分惊喜地扶起她,却不料听她说了下一句话,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才刚,蔚王殿下来寻公主殿下,见公主不在宫里,又问起了姑娘您,奴婢只说不知道姑娘在哪里,他便走了。”
丁香有些疑惑道:
“前两日姑娘回家,蔚王殿下也问起过姑娘,他是否找您有何事?”
见纪云瑟摇头,她又自言自语道:
“奴婢记得,从前蔚王殿下不常来咱们宫里的呀!”
“莫不是因为公主受伤,他身为兄长,想着时常来探望?”
“可是,公主最近不是总去贤妃娘娘那里么?蔚王殿下怎会不知呢?”
纪云瑟一听这王八羔子的名字,原本就疲惫的身子更觉头疼不已,她吩咐丁香道:
“去帮我备水沐浴吧,晚膳不用帮我取了,我有些累,想早些歇息。”
~
上巳节后,天气转暖,太后的精神好了许多,每日能下地走一走,胃口也渐佳。
夏贤妃因说起年前曾去灵岩寺为太后祈福,祝祷太后福寿康健,如今果得偿所愿,该回去还愿。
又说如今是樱花盛开的季节,灵岩寺所在的南云山,恰好种了半山的晚樱,风景甚好,左不过离得近,便说动太后亲去赏一赏。
太后在房内闷了许久,也想去看看户外的春色。
永安帝见太后有兴致,本欲陪伴同去,却被太后拒绝:
“你忙你的去吧,我带着娘儿们孩子们一起去,倒自在些。”
永安帝一笑,便也应允。
太后原本想让纪云瑟留在皇宫,正巧那日夏贤妃在寿康宫向太后回禀行程安排时,看见了一旁的她,便道:
“纪大姑娘侍奉太后辛苦了,一同去罢,昭儿总说要姑娘陪着做个伴呢。”
又特意在太后面前夸赞她:
“纪大姑娘知书识礼,温婉贤淑,给昭儿做伴读的这些时日,昭儿的功课好了许多,从前毛躁的脾性也改了不少。还是太后娘娘您会调教人呐!”
她如此说,太后倒不好拒绝了。
纪云瑟自然明白夏贤妃的用意,无非是要把她拘在身边,不让她有跟永安帝有私下见面的机会。
这倒正中她的下怀,她既打算找机会出宫,肯定不能被永安帝瞧上。
几日后,太后领着后宫嫔妃,宗室王妃们以及一众孙子孙女们出行,队伍浩浩荡荡,各色华贵的马车络绎不绝。
纪云瑟按司礼监的安排,欲上赵沐昭的马车,却被静立车外的玉拂拦住:
“纪姑娘,公主说天气回温,马车上人多就热了,气味腌臜。”
“不如,您到别处挤一挤吧!”
说罢,赵沐昭已经吩咐车夫驾马,跟在夏贤妃的马车后。
纪云瑟目送着两辆马车离开,默默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