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电留下了闯祸的陆家婢女,拾起地上的一片碎瓷,开始例行询问:
“碗中热水,是谁泼的?”
纪云瑟指向婢女:
“是她!”
紫电又看向刚才陆嘉蕙摔倒之处:
“嘉蕙郡主,是谁撞的?”
纪云瑟道:
“也是她!”
赵芷宁随即道:
“话是如此,但若不是纪姑娘打人,她怎会撞得郡主摔倒在地?”
其他几个女子附和道:
“不错,我们都看见了,是她用力打人,所以害了郡主。”
纪云瑟一脸委屈,道:
“我是见公主被她烫伤了,气不过,才忍不住小小地教训了她一下。”
又指着婢女的脸颊,道:
“我若是真用力,她的脸上为何并未红肿?”
“分明是她故意撞倒自家主子,意图嫁祸与我。”
众人细看过去,那婢女的脸上的确只有浅浅的一道红印,且即将消逝,确实不像是用力打的。
婢女见众人已怀疑她,捂脸指着纪云瑟哭诉道:
“不对!是她,她很用力地打了奴婢,奴婢站立不稳,才撞了郡主!”
“你这奴才休得胡说!”
人群中站出一个男子,颇为义愤填膺地说道:
“纪姑娘一看就是柔弱之辈,你脸上也未留掌印,还敢诬蔑?”
紫电上前行了个礼,客气问道:
“敢问世子,是否亲眼见了整个事情的过程?”
这人身着茄色狐狸皮袄,罩海龙小鹰膀褂子束同色腰封,正是涟亲王世子赵峥。
赵峥不假思索道:
“自然都看见了,这胆大的奴才向纪姑娘泼水,却误伤了公主,纪姑娘为公主不平,一时没忍住出手教训她,轻轻打了她一巴掌而已,她便顺势撞到了嘉蕙。”
纪云瑟与他不算熟悉,没想到此人竟为她开脱,向他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赵峥今早就被初次上学的纪云瑟惊艳到,此刻被美人一看,顿时心花怒放,向身边的两个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纷纷附和:
“世子所言不错,我们都看见了。”
“都是这贱婢惹的祸,不可诬赖他人。”
“世子!”
赵芷宁怒气冲冲地叫住了赵峥。
赵峥斜眼看向她,轻嗤一声:
“怎么,不让人说真话?”
赵芷宁的祖父颐亲王曾经用过许多卑劣的手段参与储位之争,失败后被先帝圈禁,其父赵峋成年后主动与亲爹断绝关系,向永安帝示好,永安帝念其勤勉,任劳任怨多年,顾及兄弟情谊,封了个郡王给他。
赵芷宁与母亲又素来会奉承夏贤妃,所以这些年算是在皇室宗亲中站稳了脚跟,赵芷宁也得以入宫上学。
而身为一直追随永安帝鞍前马后的异母兄弟涟亲王之子,赵峥自然瞧不上他们一家。
他十分不屑道:
“小爷我劝你,少做些狐假虎威仗势欺人之事!”
赵芷宁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她得唤一声“叔叔”的霸道世子爷。
紫电看着这光景,大致也明白了几分,看来,自家主子相好,是被这帮贵女欺负了!
而涟亲王世子,大约是瞧着纪姑娘美貌,虽未看清全过程,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偏帮着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