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意气风,却不知此刻温钰的胸口早已暗涌层叠如浪。
种种繁文缛节在一声声庆贺中退散,典礼已毕,他仍坐在宣室殿的宝座上挪不动的脚步。
还是宋桧提醒他夜深了,才起驾回甘泉宫。
彼时媞祯已卸了妆换回常服,见他进来,迎身上前替他宽衣解带,她眉宇弯曲,亮澄澄的一双眼,又因平日里养尊处优,皮肉细腻的像剥了壳的蛋清,不细看很难觉,这样一个人儿的心,竟如漩涡般令他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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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她扯在他腰带的手,“这些事情让宫人做吧。”
媞祯说没事,“之前我病着都是你照顾我,我伺候你一回这是难得一次,更难得的是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何必让外人打扰。”
他皱着眉头微笑,“是啊,今日之后你彻底得偿所愿了。”
他深深看着她,却在下一刻从她的依附中挣脱出来,“今日忙了一天,许多折子还没有看,你先睡吧。”
她满脸讶异,好好的正头日子批什么折子,难不成她在他旁边是个摆设?
她从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背上,“大夜里看折子伤眼睛,明天白日我陪你一块看,今夜良宵这么好,你真要弃我不顾?温钰……”
他能感觉她的手顺着外袍往他怀里窜,像是捉虫一般将她的手按住,有些沧桑疲惫道:“你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看……我该怎么再接受你,我现在脑子疼得厉害,你让我静静吧。”
媞祯被他说得心中一愣,瞬间连手心的温度都凉了,“说什么呢?”
他漠然地转过头,低眸看着她,似要从她面上分辨出什么,“你真的要我跟你明说吗?”
他的气息闷热而湿润,“祯儿,如果我记得不错,石舫在燕京也有舫舵吧,那‘勺里阿’的诅咒未必只有驻守北麓关的呼延氏所知,你心里应该更比他们更清楚才是。”
“你欺我、骗我、一步步引起我对呼延氏的疑心,又借废后风波和呼延慧的死再一次逼我下手,你设计我杀死我的亲舅舅,难道我现在不该冷静冷静吗?”
这些话,如同铮铮闷雷滚过媞祯心头,一颗心震得要破碎。哪怕她深知她瞒不住,她还是希冀,他永远不会觉,永远不会质问。
其实从他倒下她那碗药起,她就已经不安了,不安他现蛛丝马迹,她虽然吃惊,但却不意外。
毕竟那时甘泉宫被围得水泄不通,没有她的授意,皇后疯迷的消息怎么会不胫而走的泄露出去;没有她的精打细算,她又怎么会恰在上官鹤谏言那日,恰如其分的出现在宣室殿中。
还有呼延慧的忽然身死,还有那封突如其来的兴兵密函,实在是巧合令人意外。
明知是瞒不住,可为何是今日作,为何偏偏是她最得意的这一日!
在剧烈的震撼中,媞祯的脸色像雪一样苍白下来,“你全知道了,这样也好……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整日提心等着你来问了,反正迟早都有这一日,我明白的。”
温钰的心直打颤,一种钝痛涌上舌尖,“你明知道你这样做我会痛苦、我会生不如死,你还……”
“难道我就没有生不如死么!”媞祯凄厉地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呼延晏他对我做了什么,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么痛苦!我都已经打算淡忘了,我想好了,我愿意忘记一切跟你在一起,我真的不想再管其他事了,可你为什么又要问我呢?为什么?”
“你就不能不提么?你就不能跟我一样全忘了吗?可是温钰……除此之外,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们就当一切都没生好不好,我们以后都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她说到最后,几乎是祈求的语气,“我求你忘了吧,我求你了……你原谅我。”
空气一下变得凝滞,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温钰手心有黏腻潮湿的冰凉,伸手捏住她的下颌,仔细的望,“那你告诉我,我舅舅对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你究竟有什么苦衷?”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生任何事我都给你做主,可你可曾信任过我?如今事你又全不说由衷!那是我的血亲,你要我怎么忘?”
“你说你要我如何忘?!”
他怆然看着她,眼里的悲痛无限放大。
“恨只恨我把一生的心血都倾注给了你,却叫你就这么对我!”
他指节咯咯作响,顿时她下颌有玉碎的疼痛。
一时她说不出话,只拼命摇头,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滴落在手背,叫他情不自禁抚住她的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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