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逸折扇“哗”的一声展开,斧轮般切向那人胸腹,角度、力道都无可挑剔,将那人的退路尽数封死。
那位不速之客只靠身体的本能反应避开他一击,这时才发现大势不妙,他勉强睁开眼睛,一见萧遥逸的折扇,立即双手拢在胸前,结成一个奇妙的手印,将萧遥逸锋利的劲气化去大半。
“噗”的一声,那人胸前衣袍绽裂,只差少许就被击碎心脉。他被萧遥逸堵在角落里,退无可退,萧遥逸再来一记,只怕就要命丧当场。
程宗扬忽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虫小子!干!你从灰窝里钻出来的?”
秋少君不知道赶了多远的路,头发、衣服都布满厚厚的尘土,这会儿他满脸都是困意,眼皮像灌了铅一样,不断往下坠。
他含糊地说道:“嗯,是我……让我睡一会儿……”
“睡个屁啊!”
萧遥逸一把扯他的衣领,几乎把他提起来,对着他的脸,口沫四溅地叫道:“月姑娘呢!”
秋少君像被吓醒了一样打了个哆嗦,茫然道:“月霜吗?我没有见她啊。”
程宗扬用力摇着他的脑袋,叫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从龙池跑来的……”
秋少君努力眨着眼睛,“五天没睡了……找到你住的地方……这儿没人……
先睡一会儿……”
萧遥逸叫道:“怎么会没人呢!”
“门开着……床是空的……”
秋少君说着闭上眼睛,“也许结帐走了……”
秋少君就那么站着睡着了,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程宗扬一脸无辜地说道:“可能是月姑娘伤好了,自己回大营了吧。”
萧遥逸黑着脸扔下秋少君,“你看住他!如果月姑娘出什么事,我把他心肝脾肺肾都摘下来,炒了下酒!”
萧遥逸风一般掠出客栈,大声叫来萧五,一边敲着他的脑袋大骂,一边派人寻找月霜。
月丫头虽然不见踪影,程宗扬倒不是太担心,以月霜的性格,杀了自己之前绝不会自杀,这点把握自己还是有的。
他瞧了瞧熟睡的秋少君,然后拿了床新被子给他盖上,一边嘀咕道:“虫小子,你运气真好,居然爬到月丫头的床上还没被人捅死。”
……
秋少君足足睡了一天,第二天傍晚才醒来。
“我答应过要来江州,无论如何也要来的。”
秋少君一边风卷残云般吃着饭菜,一边道:“幸好没有来迟。”
“你练气功夫不错啊。一边说话一边吃那么猛,也没噎着。”
“我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况且这些菜做得真好。”
秋少君仰起头,一口气把杯里的水饮完,看来这一路并不轻松。
程宗扬等他吃了一阵,然后问道:“怎么样?”
秋少君停下筷子,过了会儿道:“不好。”
“我和林师哥翻脸了。”
秋少君道:“林师哥说我是个笨蛋,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既然我要帮蔺师哥、夙师哥他们,他就不再认我这个师弟。”
“你要帮蔺采泉?”
“是林师哥说的。他说我杀了元行健,就是和他作对。可我没有杀他。”
程宗扬抓了抓脑袋,苦笑道:“抱歉,元行健是我杀的。”
“哦。”
秋少君应了一声,“那就算我杀的吧。”
程宗扬道:“没想到害你们师兄弟反目。”
秋少君摇了摇头,“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的事。林师哥一点都不相信我,还说卓师姊的失踪也和我有关。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多疑的样子,被我碰过的杯子他都不肯再用。我们说话的两个时辰里,他一滴水都没有喝。”
卓云君失踪后,林之澜在太乙真宗的掌教之争中落在下风,但一个掌教的位子,又不是生死攸关,他反应这么激烈,着实有些古怪。
程宗扬给秋少君添了杯水,“你有什么打算呢?”
“我想先洗个澡。”
秋少君叹了口气,“其他的,等打完这一仗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