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明知道自己看到吃不到,还变着法子的逗自己。程宗扬扯开喉咙,让外面的兄弟都能听见,“是!在下明白,小姐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想到再叫你好了。”
外面臧修正与鲁子印、吕子贞、匡仲玉等人商量。
鲁子印和吕子贞都是中尉军衔,分别担任一排和二排的排长,匡仲玉是一连的专职术者,加上目前已经在江州的三排长少尉俞子元,这几人算是一连的核心。
星月湖大营是三三制,十人一班,三班一排,三排一连,加上连长直属的一个班,一个连总共一百人。
谢艺的一营有三个连,满员三百人。
整个星月湖大营有两个团,六个正规营,以及两个团部直属营,一共两千四百人。
但自从星月湖大营解散,所有军士或是解甲归田,或是隐身江湖,从来没有补充过新兵,孟非卿估计,整个大营大概缺员两成左右。
程宗扬坐下来,“和尚,离江州还有多远?”
臧修道:“今天赶了九十里路,离烈山还有二十多里的路程。再花一天时间过烈山,便进入江州境内,离江州城还有一百四十里,最多三天就能赶到。”
程宗扬这一路算是见识了他们的行军速度,由于鹏翼社已经被宋国盯上,出于谨慎,众人没有利用鹏翼社现成的车马,而马匹在宋国是重要的军用物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渡过沅水之后,众人都是徒步行军,在全员负重的情况下,每天轻松走一百多里,完全是急行军的速度。
但考虑到这些人都是特种兵教练的体格,这个速度也不算让人太吃惊,只不过苦了自己这个陪练,每天拉出来跑十趟五公里越野,还连续一个多月。
有过这样的经历,什么马拉松、铁人三项,在自己眼里全都是渣。
“商量什么呢?”
“从哪里过山的事。”
臧修道:“烈山有两条路,大路平坦但路程稍远,小路近一些,但有几处地方不好走。”
“你们的意思呢?”
鲁子印道:“我的意思是走大路。反正现在已经赶到宋军前面,走大路更安全。”
吕子贞道:“我认为走小路,宋军前锋已经抵达此地,以他们的速度,迟则七日,快则五日,便会到江州城下。早一日到江州好早些做准备。”
匡仲玉道:“我也能同意走小路。小路的险峻对咱们这些兄弟们来说算不得什么。万一有事,也比大路容易脱身。”
程宗扬扭头道:“老臧,你呢?”
“小路。”
臧修画出烈山的大致走向和两条路径,指点道:“大路可以供骑兵通行,今天遇到的骑兵,很可能和我们同一时间入山。如果走大路,我们再快也快不过他们的战马。相比之下,还是走小路更安全。”
四人发表完意见,都停下来等程宗扬吩咐。
“大伙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我看走大路更合适。”
程宗扬道:“咱们是分批行路,每赶到江州一批兄弟,都在报告宋军所在位置。江州那边对宋军的了解,恐怕比咱们更详细。你们觉得一旦知道宋军前锋已经接近烈山,萧少校那只小狐狸会老实在江州等着吗?”
程宗扬指着大路的位置道:“我敢肯定,萧少校在大路派了人。如果我们走大路,能第一时间与他们会合。”
四人一听就明白,星月湖的军士在山中埋伏,目的只有一个:袭扰宋军。四人都是胆大包天之徒,听到有仗可打,顿时笑逐颜开,臧修道:“公子说得对!
明天入山,咱们就走大路!早点和兄弟们见面!”
几人商议完毕,饭蔬也盛了上来。
这些年星月湖大营颇有几个跑到饭馆当厨子的,甚至出了两位名动一方的大厨。
可惜孟老大百密一疏,只顾着往队伍里塞能打的强手,却忘了派个能做饭的来,结果自己吃了一路糙米煮野菜,不仅味如嚼蜡,而且倒尽胃口。
“干!这是什么?”
程宗扬从菜里拨出一条长长的东西。
“蚯蚓,熟的!”
臧修一筷子挟走,“啯”的咽了,咂着嘴道:“够肥!”
程宗扬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扭头一阵干呕。
臧修意犹未尽地说道:“那年在北疆,我跟谢中校追踪真辽军的主力,因为不敢生火,生吃了半个月的活蚯蚓,那滋味……”
“死和尚!给我闭嘴!”
程宗扬铁青着脸捧起那碗饭菜,索性闭上眼一阵猛扒。
眼不见心不烦,一口气吞完,然后把碗一丢,“饱了!大伙赶紧吃,明天提前一个时辰,寅时就走!”
“得令!”
臧修等人风卷残云般一阵狼吞虎咽,然后各自休息。……
烈山是晋、宋与昭南三国交界的界山,东麓属宋,西麓属晋,向南绵延百余里,越过栖霞山,就是昭南的昆吾城。
六朝各自扩张,国境相邻处,往往是大山大泽之类难以开发的区域。
烈山峰峦叠幛,山势高峻,由于雨量充沛,每到春夏之季,山上积雪融化,往往爆发山洪,因此人迹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