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步的距离,坐骑一个冲刺就到跟前;州府兵的矛手匆忙从盾牌后挺起长矛,抵挡骑手冲锋。
吴三桂一马当先,举矛将一面盾牌击得粉碎,盾手的军士重重向后倒去,口中鲜血狂喷。
后面五十多骑奔腾而至,跟随领头的吴三桂,将州府兵严密的阵列硬生生撞碎一角。
军士和护卫双方狂呼接战,鲜血横飞,护卫的坐骑一匹匹被长矛戳倒,州府兵的士卒也被利矛长刀接连斩杀。
短短一刻钟的交锋,双方都伤亡惨重。
一半护卫的坐骑都被刺死,十余人带伤,州府兵的伤亡更加惨重。
但先退却的还是那些护卫,金钱虽然诱人,总要有命去花。
看到州府兵主阵依然坚守,剩下的护卫纷纷驰回。
若不是吴三桂两次回马踏阵,阻挡州府兵的追击,这些溃散的护卫只怕多半都回不到木垒。
吴三桂浑身是血地驰回木垒,程宗扬接过他的长矛,说道:“有必要吗?脸色这么难看?”
吴三桂一脸不服气,狠狠啐了一口道:“要是我练的兵,刚才那一冲就能把州府兵的乌龟阵从中间冲开。别看他们有三百多人,遇上我的骑兵全是白搭!不留下他们一百多条人命,我吴字倒着写!这帮孬种--我呸!”
程宗扬道:“行了,都知道是乌合之众,能打成这样就不错。”
虽然击退护卫骑手的进攻,州府兵也无力再战,带着死伤军士缓缓向后退却。
萧遥逸倚马笑道:“吴三爷,以前也在军中混过?”
程宗扬抢先道:“那当然,十几年前我派长伯和会之出去学过军事,要不怎么能在南荒立足?”
“十几年前?”
萧遥逸调侃道:“圣人兄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眼光,果然是圣质天成啊。我看吴三爷的布阵,莫非是在皇图天策府学的?”
吴三桂老老实实道:“小的没这福气,只不过在边军待过几年。”
萧遥逸眼睛一亮,“西边还是北边的?”
“徐小子又动手了!”
程宗扬打断他们的交谈,“这回是骑兵。喂,水师还有骑兵?”
萧遥逸眯眼观察对面的军士,一边道:“石头城大营几万人,几百骑总能凑得出来。”
他按住佩剑,“能不能顶得住,就看这一次了!”
州府兵一百余骑在林中列阵,然后同时冲出,步卒紧跟其后。
那些骑手乘的都是军中健马,坐骑身高腿长,几个呼吸就掠过战场;木垒后的弓手只放出一两箭,骑兵便杀到面前。
“兄弟们!拼啊!”
护卫们吼叫着起身,依靠木垒的防护伸出长矛,不过他们没有受过训练,仓促中多半都是刺向马匹。
最前面几名骑兵同时一拉缰绳,马匹跃起,包着蹄铁的马蹄跨过半人高的木垒,冲进阵后。
吴三桂立在垒上,长矛左挥右舞,将马上的骑兵刺下马来,一连吼道:“往前看!握紧矛!杀!”
萧遥逸叫道:“五千银铢在这儿呢!来啊!”
那几名骑兵杀散护卫,径直朝萧遥逸奔来。程宗扬回头看着萧遥逸,咬牙道:“死狐狸!你躲我后面干嘛!”
萧遥逸拉住程宗扬的衣袖,惨叫道:“程兄救命啊……”
“我干!你把人叫来,让我上去拼命!”
萧遥逸挤了挤眼,“这可是程兄立威的好机会。”
说着一把将程宗扬推了过去。
立足未稳,一骑就冲到面前,尺许长的槊锋寒光凛冽,朝自己胸口刺来。
程宗扬展臂拔刀,双刀交叉,“卡”的架住槊锋。
那槊有一丈多长,槊杆是用一整根枣木制成,前细后粗,骑手握的槊把足有铁罐可乐粗细,打磨得滑不溜手。
程宗扬双臂一震,知道自己挡不住骑手连人带马的冲势。
他左刀拼力抵住长槊,旋身将槊杆挡在背后,向前一步跨出,右刀旋风般挥起,将骑手握槊的手臂齐齐斩下。
萧遥逸双手拢在嘴边,高声叫道:“程-兄-好-刀-法!”
叫声让程宗扬背后汗毛直竖,一刀将骑手劈下马背,吼道:“死狐狸!再叫我先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