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的一声弓响,远处的徐寄应声而倒,从马上倒栽下来。吴三桂收起角弓,跳下坐骑,飞身追了过去。
萧遥逸面沉似水,追逐中有五匹马跌入陷阱,折断了前腿;那几名护卫身手不错,都及时跃离马匹,只有一人受了轻伤。
后面的队伍已经乱成一片,大多数人都不知这边发生了什么事,叫道:“怎么了?”
“哪个废物跌下马了?”
“快让开,别误了本公子捕获祥瑞!”
萧遥逸挥了挥手,几名护卫拔出短刀,将哀鸣的坐骑喉咙一一割断,免得它们受苦。
吴三桂提着受伤的徐寄回来,往程宗扬马前一丢。
那汉子双腕已经被吴三桂拧断,软垂下来,背后中了一箭,肺部受创,口中不断涌鲜血,脸上笑容却极为欢畅。
萧遥逸一脚踹在他脸上:“干你娘!死人还笑个屁啊!”
徐寄唾了口血沫,“小侯爷就是杀了我,今日也难生离鹰愁峪!我这样一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能得小侯爷陪葬,实在是三生有幸。”
萧遥逸啐道:“你也配!就你这样的小崽子,给徐老头陪葬还差不多。嘿,徐老头敢阴我,真是寿星喝砒霜,嫌他狗命活得太长了。”
徐寄冷笑道:“徐司空今日把你们一网打尽,明日就夺了禁军的兵权!让你们家家户户死无遗类!”
萧遥逸用马鞭挑起他的下巴,盯了半晌,忽然一笑。”小崽子,你要咬死牙关一个字不说,我还疑神疑鬼,话这么多就露出马脚了。你是背着徐度出来的吧?”
徐寄脸色微变。
萧遥逸寒声道:“说!指使你的是不是徐敖那个兔崽子!”
徐寄忽然张口,朝舌上咬去。萧遥逸眼明手快,马鞭啪的抽在他脸上,把他下巴打脱,然后一脚把他踹倒。
“萧五!别脏了爷的靴子。”
萧五不作声地过来,把徐寄提到林中。张少煌和桓歆已经赶过来,石超也掀着车帘朝这边张望,叠声嚷道:“怎么了?怎么了?”
话音未落就听到峪口传来几声惨叫。接着一片密集而强劲的风声响起,弩箭雨点般飞来,将后面几名护卫连人带马射杀。
程宗扬高声道:“快!都退到树林里!”
马嘶声、惨叫声、怒吼声响成一片,乱了半晌,众人才退到林中。
这会儿工夫已经死了六名护卫,还有十几人带伤。
其中一个世家少年被弩箭射中肩膀,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萧遥逸听得不耐烦,一脚把他踢晕过去才落得清静。
七、八名世家子弟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张少煌抱着弓惨叫道:“萧哥儿!
这是怎么回事!”
萧遥逸一笑:“张侯爷,咱们都被徐敖那小子算计了!他老头想篡位,要把咱们一网打尽。”
“不会吧!”
桓歆叫道:“外面是州府兵?”
“桓老三,徐老头是冲着你来的,谁不知道你爹也是都督六州军事,跟徐老头向来尿不到一个壶里?”
桓歆脸都白了。旁边的石超更是快哭出来,谁知道打个猎会闹出人命来。
程宗扬听着那小子信口雌黄,心里越来越不安。他和萧遥逸都猜测对手会采用偷袭,没想到却是明刀明枪的正面硬撼。
敢和他们几百人的队伍对阵,这条鱼小不了。希望小魏能及时逃出去,别让这条大鱼真把自己这些饵都给呑了。
伏击者用弩箭封住峪口,一时没有动作。萧遥逸叫道:“兄弟们,咱们这会儿都在一条船上,齐心合力拼出去找徐老头算帐!”
那些世家公子噤若寒蝉,倒是他们的护卫纷纷叫好:“咱们有二百多人,外面那些草包,一个人就能打他们十个!小侯爷说的没错,咱们闯出去,找姓徐的算帐!”
说着就有人拿起盾牌,朝外冲去。
刚出树林,几枝弩箭便同时飞来,那汉子举盾一挡,竟然被弩箭射得倒退一步,接着脚掌被弩箭穿透,跌倒在地。
吴战威大吼一声,拔刀劈断弩箭,一手扯着那人的肩膀,把他拖了回来。
程宗扬与萧遥逸面面相觑,然后叫道:“娘的!我说是军弩吧!八成还是蹶张弩“。
蹶张弩是用两足踏住弩背上弦,力道比一般的弩机更强,射程也更远,只有军中才配备,严禁民间持有。
众人心头都蒙上一层阴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萧五从树后出来,“少爷。”
萧遥逸道:“说了吗?”
萧五道:“那厮嘴硬得很。”
萧遥逸跳下马,与程宗扬一起来到大树后面,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徐寄双腿中间,把他踹得像虾米一样弓起身,不住咳血。
萧遥逸也不废话,直接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