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怎么突然这样?”徐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我也不知道,我正睡着,它突然就叫了。”
“哼,怕不是鬼压猪吧?”有人在暗处嘀咕。
“你说什么?”徐峰侧头看了一眼那人,那人立马噤声。
贾张氏咄咄逼人地跨前一步:“徐峰,我今天可把话放在这儿了。你这猪要是再吵一回,咱们整个院都得集体反对你养。你要不管住它,就趁早给我拖走,听见了没?”
徐峰望着她,眸子里隐隐透出一股沉沉的不快。他心里其实早就有预感,这事不会那么简单。小猪突然闹腾,不像是自己疯了,倒像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可半夜三更的,又谁会故意去惊猪?
他扫视了一圈人群,那些熟悉的面孔在灯光下显得模糊不清,有人躲避他的眼神,有人一脸看热闹的表情,还有的人满脸写着幸灾乐祸。
“各位。”徐峰沉声道,“这猪是我养的,出了什么事,我认。但今天这情况,我得查清楚。如果真是我养得不好,我明天一早就处理掉。”
说完,他蹲下身重新围好散乱的篱笆,把小猪安顿进窝里。小猪已经安静下来,窝在草堆中,偶尔出两声软哼。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贾张氏还在站着,似乎还不甘心,嘴角一抽一抽的,像还在酝酿新一轮的责难。
“你最好守信用。”她冷冷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徐峰站在猪窝前,眉头紧皱。他抬头望了一眼院墙的方向,微风吹过槐树枝,叶子沙沙作响,像是有人站在黑暗中,悄悄地看着他。
他不信这只是巧合。
有人不希望这猪留在这里——不只是因为声音吵。
这,是警告。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徐峰站在原地,眼神缓缓扫过四周,漆黑的院子沉寂下来,只剩几声夜风吹动槐叶的“沙沙”声,像是谁在耳边低语。他心底泛起一股不安的凉意,不只是因为猪突然半夜惊叫,更是因为四合院那熟悉却又模糊的面孔中,有人藏着东西。
他蹲下身,在猪窝边细细检查。
塑料窗帘的一角被撕裂,明显不是猪自己咬出来的痕迹,裂口不规则,带着一点像是钝器拉扯的弧度。他抬头看看那根歪掉的铁棍,四周地面上还有几道并不属于猪蹄的浅浅痕迹——鞋印,小号,前头尖,像是女人的鞋。
徐峰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缓缓站起来,轻声低语:“是你……还是你派人动的手?”
他没有指名道姓,但心里已经模模糊糊有了轮廓。
回到屋里,他点了一根烟,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昏黄的灯影。烟雾缭绕间,他的心绪越沉重。
一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四合院早早热闹了起来。
院子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小孩的笑声夹杂着大人催促洗脸的喊声,空气中弥漫着早饭的香气,有人蒸馒头,有人煎鸡蛋,还有人偷偷在角落煮了一锅面疙瘩,香得人直咽口水。
徐峰照常起床,洗漱完后绕到后院。小猪还在睡,窝里铺得暖和,它蜷成一团,像个小肉球。他检查了整晚修好的栏杆,又补了几处松动的地方,确认没问题后才安心离开。
刚出门,他就看见贾张氏在院口,一手叉腰,一手握着一个葱油饼,边吃边看他,眼里满是防备。
“徐峰。”她嘴里含着一口饼,含糊地说,“昨儿晚上我没睡好,我老腰都犯了。你说说,你要真打算养它,就得有个章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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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峰走过去,点了点头:“贾姨,昨儿是我疏忽了,我承认。但那猪叫不是无缘无故的,我看现场,像是有人动了手脚。”
贾张氏一听,眉头一挑:“你啥意思?怀疑我?”
“我没说是谁。”他语气依旧温和,但眼神一如既往地深邃,“只是提醒一句,后院没人监控,要真出了事,不好追究谁动的手。为它,我可以负责;可要是有人有意捣乱,那咱们就得公道处置。”
“哼!”贾张氏冷哼一声,转身回了屋里,脚下却有些虚浮,仿佛心虚。
徐峰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了一分。
单位里,徐峰如常打卡上班,坐在工位上,耳边却总能捕捉到些窃窃私语。
“听说他那猪昨天半夜吵得不行,整院子都炸了。”
“我就在想,他一个大男人,咋琢磨着养猪?图啥?”
“可别说,那猪倒挺精神,毛色都亮。”
“话虽这么说,可猪毕竟是猪,臭得很。换我我也受不了。”
徐峰懒得理这些话,他知道,这就是四合院生活的一部分。风言风语,冷嘲热讽,从来没断过。哪怕你只是养了一头猪,也能被人当成舌尖上的菜,翻来覆去嚼。
“徐峰。”宋浩东探头凑过来,压低声音,“你真打算一直养那头猪啊?”
“打算。”徐峰目不斜视地回了一句,“我那猪,还得养大呢。”
“行啊你,”宋浩东咧嘴笑了笑,“你这一口一个‘我那猪’,听得跟养个亲儿似的。”
“儿子不会晚上叫成那样。”徐峰淡淡回了一句,低头继续看报表,笔尖在纸上轻轻划着。
午饭过后,徐峰特意没回办公室,而是独自一人绕道去了后院。他在单位库房里找出一卷粗铁丝,顺便还从工地边角拾了两块剩木板。
他站在猪窝边,一边打量四周,一边认真地加固防护。粗铁丝绕了三圈,木板钉在出入口的位置,留了个可开合的小门,用铁链子扣上。
“看你谁还能进去吓你。”他边绑边说,语气不轻不重,却暗藏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