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豆腐渣工程……呵。”何雨柱低声自语,嘴角冷笑浮现,“你等着,大茂,你这点烂把戏,老子慢慢给你一点一点挑出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院子另一头,贾张氏探出头来,见许大茂满头大汗地修着屋顶,眼神中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她一边摇着蒲扇,一边啐了一口,“活该,叫你胡闹,现在连个像样的床都没了。”
何雨柱听得清清楚楚,抬眼瞥她一眼,冷不丁来了一句:“贾老太太,您要不也出来晒晒您的破床单?看看昨儿大茂赔的那床,合不合格?”
贾张氏一听,顿时捶着腰走出来:“哎呦,何雨柱,你别说,我昨晚一翻身,那新床单就裂了个口子,还是大茂这瘪犊子买的假货,我得让他赔新的!”
许大茂这下是彻底受不住了,顶着满身灰跳下梯子,举着锤子嚷道:“你们这是欺负人啊!我这火都快把命烧没了,还得给你们赔床赔瓦,还要赔脸啊!”
何雨柱悠悠站起身,走近一步,目光如钉子一样定在他身上:“赔脸?你还有脸?许大茂,你要是真男人,就把昨晚那事全说出来,别逼着别人揭你短,不然……你知道我这人,嘴可不严实。”
许大茂咬着牙,喉咙里咕哝了一句什么,终是没敢回嘴。他心里窝着一团火,却被何雨柱死死摁住,动弹不得。院子里的空气像是又被拧紧,哪怕阳光落下来,也遮不住这股一触即的火药味。
何雨柱拍了拍手,笑容里藏着一股浓浓的讽刺:“继续修吧,等你修完了,我再来验收。你别偷工减料,不然……你知道的。”
许大茂看着他转身回屋,拳头紧紧攥着,骨节咯咯作响。
何雨柱回到自家门前的小凳上坐下,手里无意识地捏着那根锈迹斑斑的改锥,眼神却仍旧牢牢钉在院子对面,像只潜伏在暗处的狼,静静盯着那只自投罗网的肥兔。
他看着许大茂忙忙叨叨地搬砖头、抬木板,脸上汗水直流,身上脏兮兮的,动作间透着一种彻底的心浮气躁。每一块砖头砌上去,都像是心虚的补丁,连泥浆也涂得歪歪扭扭,不时还哐啷掉一块。
何雨柱心里冷笑,心道:“这样下去,别说住人了,回头一阵风吹过,怕是直接散成废墟。”想到这里,他不动声色地拿起跟前的茶缸,咕咚咕咚喝了两口凉水,咂了咂嘴,又重重把缸子搁回木凳子上,出沉闷的一声响,像是有意提醒对面那个心虚的家伙——老子在这儿盯着呢。
这时,贾张氏又晃着胖身子走出来,拿着一块破布边擦汗边骂骂咧咧地说道:“大茂啊,我那床单要新的,听见没有?别以为糊弄过去就算了,我还记得账呢!”
许大茂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上动作也慢了下来,最后索性将一根横梁随手往地上一丢,气喘吁吁地靠在梯子上,大声顶了回去:“知道了!天天念叨,烦不烦人!”
院子里其他看热闹的邻居听见这话,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眼神交错,嘴角隐隐挂着笑意。
何雨柱慢悠悠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踱步走到许大茂面前,眯着眼上下打量他几眼,忽然低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直戳许大茂的耳膜。
“大茂啊,怎么着?活儿没干好,还敢跟人顶嘴了?”何雨柱的话里带着几分玩味,像是故意在撩拨许大茂那根紧绷的神经。
许大茂抬头瞪着他,眼睛里几乎能喷出火来,但一想到昨天挨的那顿打,身体里的那股子脾气硬生生被压了下去,只能咬着牙回道:“我……我知道错了,行了吧?”
何雨柱挑了挑眉毛,伸手在那桶已经结了一层硬壳的泥灰上扣了一块下来,拿在手里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知道错了?你倒是挺认错,可这手艺……啧啧,真给咱们院丢脸。”
他说着,猛地一抬手,将那块硬泥掷到地上,只听啪的一声碎成几瓣,碎屑飞溅到许大茂的裤腿上。
院里看热闹的人顿时出一阵低低的笑声,像一群藏在草丛里的蟋蟀,阴阴的,密密的,让许大茂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等着,我这就去弄好材料回来!”许大茂憋着一口气,狠狠放下一句,扔下锤子转身就往院门口走去,脚步急促,带着几分恼羞成怒的狼狈。
何雨柱站在原地,手插着腰,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嘴里啧啧两声,喃喃道:“跑得倒挺快,也不知道有这份劲头,昨晚上怎么就没能救救你的屋子。”
他回头扫了一眼许大茂那残破不堪的房子,又瞅见自己屋顶那个破洞,心里一阵憋闷。
昨夜那场火,虽然没把他家点着,但屋脊上那块瓦片却烧裂了,雨水一夜漏下来,屋里角落的木箱子全泡了水,衣物、工具都湿得不成样子,连床铺也潮得霉味。
想着想着,他走到自家屋后,仰头看着那处破洞,心里又生出几分不甘。
“许大茂,等你回来,咱们这账得好好算算。”何雨柱眯起眼,眼底浮上一层冷光,“不光是你自己屋子塌了,连累着老子的家也遭了殃,这口气,我看你怎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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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算盘飞快打着:一会儿许大茂回来,若还是敷衍了事,定要再找个茬狠狠教训他一顿。不然这院里的人只怕真以为他何雨柱是吃素的,被人欺到头上还能忍。
正想着呢,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哎呦,大茂摔了!”
“快去看看——!”
何雨柱心头一动,立马抬脚往门口走去。只见许大茂抱着一大捆木头跌在泥水里,裤腿湿透,头黏成一缕一缕的,脸上挂着一大片泥渍,狼狈得简直不像话。
“这是什么玩意儿?”何雨柱走上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地上那捆木头,眉毛挑了挑。
许大茂咬着牙,闷声道:“旧料……凑合还能用。”
“算了,今天就当什么都没生。”他轻声叹了口气,站起身,“我去四合院转转,散散心。”
母亲叹了口气,伸手想抓住徐峰的胳膊,“你别生气了,许大茂那人啊,总是这样,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你也别太在意,男人之间的事,冲动了也不好。”
徐峰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走出了厨房。四合院的门外,外面空气清新,树影斑驳,微风轻拂而过,仿佛在安抚他满心的焦虑和不安。
徐峰漫无目的地走在院子里,眼神时不时瞟向四周。四合院是一个典型的老旧住宅区,每个人的窗户里似乎都藏着故事,似乎每一扇门后面,都藏着一段或快乐,或难过的回忆。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充满了岁月的痕迹,也承载着每个住户的生活印记。徐峰的脚步轻轻地迈着,突然,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你什么意思,张大叔?我的东西你敢随便动?”一个声音嘶哑地喊着,仿佛正在和人争执。
徐峰顺着声音望去,看到张大叔家的门口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大茂。他正站在张大叔家门前,脸色有些尴尬,手中捏着一个旧布袋,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又惹事了?”徐峰心中一动,不自觉地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走近一点,他听清了许大茂和张大叔的对话。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了你家的东西就可以随便乱来?”张大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威严。
“张大叔,我真是无意的。”许大茂的语气软了下来,显得有些慌张,“我今天看到你家那台电视坏了,就想着,能不能……能不能把它先拿走修修?”
“你拿我家的电视?”张大叔冷冷地笑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你当我是傻子吗?”
徐峰站在一旁,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许大茂似乎有些失控了,或者说,他最近做事越来越让人捉摸不透。刚才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似乎并不像是单纯的解释,而是一种巧妙的回避和拖延。
“你自己看着办吧。”张大叔的话突然间变得沉重,“但别以为我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