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芬吃了一惊:“金山?你在磨盘山上,就是为了守护那座金山?”
李必成点点头:“是的,只要你跟我走,这座金山就是你的。”
淑芬苦笑一声摇摇头:“算了,金山还是留给你和兰花吧,俺就是个受罪的命,无福享用,田大人不错,俺怕害了他…………”
李必成彻底无语了,他觉得淑芬是喜欢上了田大。
女人心海底针,淑芬这是咋了?害的老子瞎J8激动了半天,原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意恋落花。看来他跟淑芬是自己一厢情愿。
李必成松开了淑芬的手,默默看着她,女孩的嘴唇还是那样楚楚动人,脸蛋还是那样的娇红,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头发也流光水滑。
李必成叹口气,留恋了淑芬一眼:“那你好好保重,对不起,是我打扰了你的生活,祝你…………幸福。”
李必成说完以后,翻身跳出窗户,身影一闪溜过了墙头,就像一只狸猫那样敏捷。
看着必成消失的身影,淑芬忽然倒在了土炕上,开始盈盈啼哭,肩膀一抖一抖,把枕巾都浸湿了。
他欺骗了李必成,也欺骗了自己,她怎么会不喜欢李必成呢?刚才在炕上,她还想着必成的样子在自摸,渴望男人的拥抱。
但是为了兰花,为了必成,也为了田大,她只能这样。
在磨盘村,自古以来没有一个人离过婚,有被男人赶出家门的女人,从没有跟男人提出离婚的女人。
李必成一走,又是多半年,直到这年八月中秋的时候,他才从磨盘山上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还得过,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
就在田大上煤窑打工两个月后,麦苗正在拔节的谷雨时分,一个惊天的噩耗忽然传来。
这一天,村里来了一个陌生人,走进了李大虎的门。他告诉李大虎,田大在煤窑打工的时候遇到了塌方,人被埋在了500米深的煤窑深处,跟他一起被活埋的,还有村里的几个年轻人。
这人还送来了田大的遗物,只不过是田大下煤窑的时候换过的几件衣服。
李大虎一听就傻眼了,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田大娘当场白眼一翻昏了过去,高林,玉林,秀林嘴巴一撇就哭开了:“哥啊————————”
整个李家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到处是哀嚎声,到处是痛哭声。
大家慌慌李李把大白梨抬进了屋子里的土炕上,赶紧叫来了邢先生,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忙活了半天,田大娘才醒过来。
大白梨睁开眼,李了半天嘴,终于哇——地哭出了声:“啊………………呵呵呵呵,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俺那早死的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老天爷你睁开眼,俺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啊……呵呵呵”
田大娘用手摸着膝盖,仰着脖子嚎叫,那声音竭斯底里,阴阳顿挫,非常的好听,大有歌唱家的风范。引得村子里一群孩子嘻嘻哈哈地看。
大白梨只哭的声音嘶哑,肝胆俱裂,眼泪都要哭干了。好心的邻居听到了哭声,走进了李家的门,拉着田大娘劝了半天。
“他婶儿,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啥办法?只能把孩子的衣服埋了吧。人死不能复生,你哭坏自己的身子田大也回不来啊。”
田大娘呆呆傻傻,完全乱了方寸。
李大虎这时候表现出了男人的风采,大手一挥说:“给孩子建个衣冠冢,以后有个祭拜的地方就行了。”
田大就这么死了,连具完整的尸首也没有拉回来,他临走时的那些话,等于是他最后的遗言。
他说过,要带着淑芬过好日子,让她吃喝不愁,淑芬虽然没有跟田大上过炕,可他毕竟是她明媒正娶的丈夫。
三天以后,田大的衣服被埋在了村头的祖坟里,李大虎给儿子建了一个衣冠冢,堆起了一个圆圆的土堆。
高林,玉林,秀林三兄弟戴着孝帽子,跪在坟前抹着眼泪。
田大娘坐在儿子的坟前哭得声音嘶哑死去活来,哀恸的哭声传得老远,十里八乡的人听了全都黯然泪下。
淑芬披麻戴孝,跪在那儿一动不动。
李田大死了以后,淑芬成了磨盘村的寡妇,也是最年轻的寡妇。
她坐在家里的土炕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没有因为田大的死而感到过分的悲伤。反而觉得自己解脱了不少。
他跟田大没感情,是家里父母强把他们拉一块的。死了更好,一了百了。